“是!”沈惜君毫不犹豫地应着,她根本不相信赵平清真会因自己一句话而寻死。
“好!”赵平清低头垂目,嘴角漫出一抹幽凉的笑意,缓缓道:“平清……如姐姐所愿!”
未等沈惜君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,赵平清已是抬手拔下插在发髻上的银珠簪子,狠狠朝自己胸口刺去!
所有人都被她这个近乎疯狂的举动给吓住了,杜鹃反应最快,惊呼一声,在簪尖离着赵平清胸口还有半寸之时,紧紧攥住簪子,尖锐的簪尖毫不留情地划破她手指,鲜红的血珠立刻沁了出来,“滴滴嗒嗒”的落在地上。
杜鹃顾不得手上的疼痛,焦灼地道:“小姐,您疯魔了吗?您要是死了,候爷和夫人怎么办,夫人当日之所以去求睿王,就是不想您做傻事啊!”
“我……”赵平清盯着被杜鹃满是鲜血的手掌,泪不住落下,到后面,竟是掩面痛哭起来,杜鹃也陪着落泪。
在她们哭成一团之时,沈惜君终于回过神来,想到刚才的事情,心里一阵后怕,这可是平阳王府,一旦赵平清死在此处,天下人都会认为是被她逼死,跳进黄河也洗不清,甚至还会影响四日后的大婚。
阿紫也是心有余悸,不客气地道:“赵小姐你若是当真不想活了,就回赵候府去死,在这平阳王府寻死觅活的算怎么一回事,威胁我们吗?”
杜鹃抹了把满是泪痕的脸庞,气不过道:“之前逼小姐死的人是你们,这会儿又说小姐威胁你们,简直……简直就是无耻。”
阿紫被她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,僵着脸喝道:“放肆,你怎敢这样与宗姬说话?”
“我说错了吗?”杜鹃这会儿也是豁出去了,寸步不让地道:“宗姬口口声声说我家小姐与您争夺睿王,事实上,真正与您争夺睿王的人是璇玑公主,睿王屡屡拒婚皆是因她之故,甚至眼见大婚在即,还不肯让她迁出东院;您不恨她,却恨视您如亲姐,处处替您考虑的小姐,您不觉得很可笑吗?”章节
“呯!”沈惜君用力一拍扶手,咬牙道:“这个女人好不要脸,都已经这个时候了,竟然还赖在王府里不走!”
“宗姬仔细手疼。”阿紫被她吓了一跳,赶紧替她吹着通红的手掌,试探道:“不如……咱们再去求求王妃?”
“母亲这次是打定主意不管这件事了,再求也没用,太后也是一样的心思,实在让人心烦。”听她这么说,阿紫也没了主意,“这么说来,岂非只能让她继续住在王府里?”
“不行!”尽管一口否定了阿紫的话,却迟迟未曾想到解决的法子,正自心烦意乱之时,有侍女走了进来禀道:“宗姬,赵小姐来了,说是要见您。”
“赵平清?”沈惜君眉目一挑,眸光冰冷地道:“她竟还有胆子来见我!”
阿紫俯身道:“奴婢这就去打发她走。”
“不用。”沈惜君唤住她,“人都到门口了,不见未免有些说不过去,说起来……”她打量着自己纤白手指,冷笑道:“那一日我还没有打痛快呢。”
“奴婢明白。”阿紫会意一笑,转脸朝尚候在一旁的侍女道:“你听到宗姬的话了,还不快去请赵小姐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在侍女退下后不久,裹着莲青色银底滚边大氅的赵平清走了进来,沈惜君还未来得及发难,她就已经屈膝跪了下去,抬起娇小如荷瓣的脸庞轻声道:“平清愧对姐姐,今日特来向姐姐请罪。”
沈惜君缓过神来,讥讽道:“赵小姐这唱的是哪出戏啊?”
赵平清拭一拭眼角的晶莹,涩声道:“平清知道姐姐心中有气,但请姐姐务必相信,平清从来……从来都没有背叛姐姐,更没有想过要与姐姐抢睿王。”
她这句话一下子勾起了沈惜君强压下来的愤怒,起身指了她厉声道:“是谁在暗中离间我与溯哥哥,又是谁寻死觅活得博取溯哥哥同情,好了,你现在如愿了,再过几日就会与我一同嫁入睿王府,成为睿王侧妃了,现在却跑来与我说没有,呵呵,你以为我会相信吗?”
赵平清被她说得连连落泪,好一会儿方才悲声道:“是,我是两次寻死,但那是因为姐姐逼我嫁给徐经治;我求不得姐姐原谅,唯有一死以求解脱,根本不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,更不知……母亲竟然会去求睿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