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见过这个标记,四年前七哥与东凌一战得胜后,带回了几把东凌人所用的刀,其中一把就与这个一样。”
东方汌沉着脸没说话,这会儿功夫,护卫已是将整具尸体都挖了出来,两年时间,令尸体的皮肉彻底腐烂,只剩下白骨与头发。
跟随东方汌同来的长史轻声道:“王爷,看来镜玉没有撒谎,咱们确是错怪倚翠阁了。”
阮娘适时地凑上来道:“王爷,您现在总该相信奴家了吧,奴家真是冤枉的。”见东方汌不说话,她又试探地道:“王爷,您之前说过,要是起出尸体与刀,就撤人,您看现在……”
尽管对这件事还有所怀疑,但话是他说的,不能不认,对长史道:“你去传本王的命令,所有人撤离倚翠阁!”
听到这话,阮娘总算放下了心头大石,连连道谢,随长史一道去了倚翠阁,至于东方汌二人则分别策马回了各自王府。
倚翠阁的事情,至此告一段落,但因为那场行刺引起的暗潮还在金陵城中涌动,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
巡防营、京兆府、神机营、琉璃坊以及各王府的人,都在或明或暗地追查刺客,可那群刺客始终销声匿迹,寻不到半分踪迹,令人怀疑他们会不会在封锁城门之前,就已经逃出了金陵城。
“还是没有找到!”橘红烛光下,十九面色发白,眼下有一圈明显的乌青。
十九的回答令慕千雪蹙起秀气的眉尖,一言不发地捧着冰镇过的酸梅汤,在掌心最后一点温度也被冰冷的盏壁吞噬后,道:“巡防营与京兆府那边呢?”
“他们比对着户籍册子,搜遍了金陵城每一户人家,但凡年过十岁又不在户籍册子里的,全部带回衙门审问调查,可惜没有任何收获。”章节
“依你所言,倒还是我们的不是了?”关于这一点,东方泽也想不明白,为何信王放着认路的不要,非要指阮娘这个没记性的过来,见着就来气。
见他语气不善,阮娘哪里敢答话,低头盯着自己镶着银丝的鞋面。
相较之下,信王倒是平静得很,对拿着铁锹过来的护卫道:“挖开!”
几名护卫一起使力,没过多久就将阮娘指的地方挖出一个将近三尺深的洞,里面什么也没有。
阮娘赔笑道:“是奴家记错了,应该是……”她瞅了四周一眼,又指着半山腰的地方,“那里才对。”
在东方汌的示意下,护卫沿着人为踩出来的蜿蜒小路走了上去,结果与之前一样,并没有尸体。
接连两次指错,令东方泽彻底失去了耐心,“大哥,还是去将镜玉给带过来吧,否则不知要挖到什么时候。”
信王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阮娘,幽幽道:“老九,你相信王良他们的话?”
东方泽一愣,“大哥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太巧了吗,我们围了倚翠阁三日,阮娘半句也没提及倚翠阁死人的事情,结果王良来了,镜玉也来了,突然之间,所有人都想起了两年前那桩事。”
东方泽低头想了一会儿,试探道:“大哥是不是怀疑,两年前的事情,是他们杜撰出来的,好替倚翠阁洗脱嫌疑?”
“不错。”信王话音未落,东方泽已是拧了双眉摇头,“不对不对,那个镜玉我不知道,但王太傅教过我们,他的性子大哥应该很清楚,是绝不会撒谎的,就算有镜玉这层关系在也不可能。”
信王拧眉不语,确实,王良不仅是当朝太傅,也是当今天下有名的博学鸿儒,以他的身份地位,是断然不会为一个青楼女子撒这么大的谎,更不要说他一直对独子纳镜玉为妾之事耿耿于怀,当年差点为此断绝父子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