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什么?您是指哪方面?”张浩坦荡道。
毕文康在张浩脸上来回看了有半分钟,除了被人长时间注视的不好意思之外,什么也看不出来。
难道真的只是随口说了一句?
毕文康不敢确定,说道:“张先生,你觉得我需要什么帮助?”
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。”张浩笑道:“你不告诉我我又怎么知道呢?试一试说不定有什么惊喜呢?”
毕文康心里越发奇怪,张浩只是一个病人家属,但偏偏又不是那么简单的家属。
苗院长为什么非得让自己换了沈飞的药水,沈飞和苗院长有什么关系,和张浩又是什么关系?又或者苗院长根本就不是冲着沈飞而是为了威胁张浩?
毕文康觉得问题越来越多了,好好的一个治病救人的地方,怎么一时之间竟然充满了阴谋诡计?
张浩没有等到毕文康的答案,起身对毕文康说道:“毕医生,现在已经很晚了,走夜路还是得注意安全,我就先走了,改天再见。”
医院的夜晚很安静,出来住院楼张浩直奔停车场,老久厂房现在已经不在智能导航里面了,张浩费了不少功夫才定位到精准位置。
机场本来就修得很远,老厂房更是比机场还远一些。
这地方很偏僻,也很安静,斑驳的大铁门被锁链缠了几圈,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锁。张浩试着推了推,大门立刻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,手上也沾了咯人的铁锈。
路灯年久失修早就坏了,张浩绕着大铁门旁边转悠了一阵,停在墙角下,双手往上探了探,猛一用力,整个人轻盈跃起,翻墙而入。
这工厂原本是个锅炉厂,厂房里东西都搬空了,留下几个蓄水池类的大坑,路边全是各种钢材垃圾。
宿舍楼在厂房最里面,张浩整个人隐没在黑暗里,与风同行。
越过这一片积水的方形大坑,再穿过几个三层楼高的厂房,后面那看起来像是住宅区的独一栋楼,就是张浩的目的地。
水泥裸露在外面,楼身一片黑灰的污渍,即使在黑暗中,也能感觉到它的老旧。
六层高,没有电梯,一共只有两个单元。
张浩在楼底下往上看,二单元四楼的窗户看起来积了不少灰,外面看那灯光都是灰蒙蒙的。
只有那一个房子亮着,顽强又阴暗。
张浩打开手机电筒,楼梯是人工修葺的,每一阶都有些不一样,参差不齐。
亮灯的这间屋门口,春联就剩下两个完整的字,横批更是一小块贴在墙上,大半垂下来。
仔细打量了一下旁边,这地方确实是破败得不能再破败,都是老式的带窗防盗铁门,门锁旁边带着一个龙头浮雕,整个门油漆斑落,隔着门窗看到里面还有一层木制的门。两层门,实际上没有一点隔音效果,安全也压根没保障,这防盗门用塑料袋加一根钢丝就能撬开。
张浩手摸上去立刻感到一阵冰凉,他轻轻敲了敲门,老铁门一阵颤动。
三面门隔得很近,留着的一面就是楼梯,窄小的空间里,敲门声回荡开很有几分惊悚的感觉。
在敲门声响起后,房里一阵窸窣的脚步声,随后房间一暗,周围一片死寂暗沉。
门缝里透出来的光线消失,外面风声呜咽。
张浩又敲了两下,朝里面喊道:“宽野,我是张浩,出来谈谈吧。”
没有人回应。
“宽野,赶紧出来。”
还是没有人回应。
一身得体的西装,站在空无一人的废弃楼道里喊另一个人的名字,怎么看都不像是脑子正常的人会干的事情。
张浩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笔,又从钱包拿了一张面额五十的纸币当纸,开始写起来。
“宽野,给你留了点礼物,你应该会喜欢的。”张浩朝着门喊了一声,转头离开。
第二天上午,天阁集团ceo办公室。
张浩看向面有犹豫的宁西,停了手里的笔,问道:“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。”
宁西张了张嘴,问道:“昨天下班之后你带着闫良策去见大胡总了?”
“没错,有什么问题吗?”张浩说道。
“当然有了!闫良策今天出奇地没有闹腾,一直在办公室工作,还跑来问我的意见,你不觉得这太不正常了吗?”宁西急道。
闫良策是多自命不凡的人,宁西比谁都清楚,他要是真能这么老老实实的,就不是那个浑身是刺扎人闫良策了。
“有什么不正常的。”张浩看着宁西笑道:“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情,上班时间不在办公室好好工作,那做什么才是正常的?”
宁西叹了一声,说道:“闫良策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说服好好当一个下属的人,你们昨晚出去到底发生什么了?”
“没什么,只是和视野集团两个东家吃顿饭喝了点酒,算是商业应酬吧。”张浩笑道。
“我有点后悔介绍他来天阁了。”宁西垂着眼低声说道。
“宁西。”张浩看向宁西,缓缓道:“面试他的人是我,你不用自责什么,而且他现在不是挺好的吗?你担心什么?”
宁西眼里忧虑重重,说道:“本来是因为天阁实在缺人,我也不认识什么别的人能帮上忙。当时我过分关注闫良策的能力,觉得他能帮得上忙,反倒忽略了他根本不适合这个来天阁。”
“所以你那时候就很犹豫,闫良策进了天阁之后你就一直在关注他,收账的事情都并不放心让他去做。”张浩笑道。
宁西沉默地点头。
张浩指了指自己,说道:“宁西,面试他的人是我,他就算想做什么也得有那个本事瞒得住我,你别想那么多,我不会因为你介绍的对他有什么特殊待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