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慌不忙的勾出一抹客套的微笑,张浩起身,意味深长道:“是很巧。”
薛远航有几分尴尬的挪开了目光,转而看向安琪,“安琪,一会有什么打算吗?现在还早我们去看个电影怎么样?”
安琪直接一把搂住张浩的胳膊,带了几分嫌恶道:“我和我男朋友一会就该回去了,没空!”
薛远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,嘴角的笑容僵硬着沉了下来。
算起来,薛远航也只是由安德盛授意,才来接近,安琪不至于这么决绝,但今天本来就理不清和安德盛之间关系,烦闷得很,薛远航算是撞到枪口上了。
“你男朋友?伯父不是说你现在还是单身吗?”薛远航眉头一皱,带恨的目光撇了一眼张浩。
安琪直接懒得解释了,搂着张浩的手用力推了推,示意张浩去应付,自己干脆一扭头,把薛远航当成透明人。
张浩明了,作为“男朋友”这时候就该当仁不让的站出来。
轻轻点头示意一下,张浩道:“安琪和我说好了,确实没有时间,我们已经准备回去了。”
薛远航被堵的胸口一阵气闷,下午喝了点酒,再看张浩那淡然的模样,想起安德盛赶他走的狼狈,还有安琪冷淡的态度,瞬间热血上涌,都化作了仇视算在了张浩头上。
察觉到薛远航微妙的变化,张浩眸光暗沉,不动声色的把安琪往身后护。
微小的动作好似挑动了薛远航脑子里的某根弦,一下就变得暴躁起来,原形毕露。
“我在问安琪,你他娘的算哪根葱?给我滚开!”薛远航暴怒道。
张浩瞬间脸色一沉,冷冷道:“你耳朵不好使吗?我是安琪的男朋友,现在该滚的是你。”
薛远航眼睛一下瞪大了,怒冲冲吃人似的的盯着张浩,梗着脖子就吼道:“你小子再说一遍!”
张浩气定神闲的,平静的目光扫过来,却看到薛远航身后走过来三个青年,为首一个穿着花衬衫红外套,吊儿郎当的扭着脑袋,目中无人的模样看得旁边经过的老人家直摇头。
毛头晃着腿走过来,不屑一顾的瞥了眼张浩,随即讨好的轻拍两下薛远航的胸口,道:“哪来的野小子啊,惹咱们薛大公子发这么大火,消消气消消气,别吓着这漂亮小妞了。”
说着,毛头的目光落在安琪身上,性感的身材立刻就抓住了毛头的视线,不由自主的吹了声流氓哨,尖锐又急促。
“小妞,咱们薛大公子就想跟你交个朋友,你让这小子让让,咱们出去乐呵乐呵,喝点酒跳跳舞怎么样?”毛头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安琪身上上下来回的游荡,眼里淫光看得人鸡皮疙瘩起一身。
晚饭结束之后,安琪母亲起身准备收拾桌子,张浩正要帮忙,就听见安德盛冷不丁的说了一句:“安琪,你带着张浩出去转转吧,正好散散步。”
安琪稍愣了一笑,立刻答应下来。
张浩自然没有什么意见,两人直接开着安德盛的车出了门。
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,出了郊外的之后,路上霓虹闪烁很是热闹。车开到一个广场,张浩停好车,两人下车散步。
广场四周的高楼灯火通明,有店家放着吵闹的音响,来来往往的情侣、结伴而行的朋友伙伴、散步的一大家人,不断经过张浩两人身边,两人慢悠悠的走到中间的喷池边坐下,而安琪,似乎兴致不高的样子。
“许愿喷池,怎么还有人丢纸币的?”
张浩看着许愿池里飘着的小额纸币,颇有些好笑,也算是缓解一下安琪的情绪。
“身上没带硬币,就拿纸币代替,也不是什么稀罕事,反正许愿也只是宽慰自己。”安琪淡淡的看了一眼被浸透的纸币,一阵乏味。
张浩心思飞快的转起来,清了清嗓子,压低了声音,一本正经的学着播音腔道:“咳咳,其实,关于硬币许愿有个很有趣的故事你想不想听?”
安琪算是有了点兴致的看向张浩,点点头道:“你说吧。”
见状,张浩站起来转了个身,对着许愿池中间白色的少女雕塑虔诚而缓慢的讲了一个故事。
“希腊有一位远道而来的年轻诗人在许愿池偶遇了正在许愿的少女,诗人说这么幼稚而无聊的东西怎么会有人相信呢?而女孩告诉他,只要她自己愿意相信那就是真的,何必在乎别人的想法。
诗人被这句话触动,和女孩聊起了天。他发现这个女孩是文学专业的学生,而且有一颗不曾被世俗沾染的纯洁心灵,诗人为这个女孩留了下来,他们逐渐相爱并且在希腊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日子。这段时间里,诗人的灵感也如同许愿池的喷泉一样迸发,写下了很多名作。
但诗人终究是个渴望自由的人,他最后还是离开了,后来他也遇到了各色的女人,写了很多诗,功成名就。但那个女孩,早已经失去了联系,再也没有任何交集,也没有写出过任何超过那时候的诗作。
在他年过半年,依然是孤身一人的时候,他又一次回到希腊,看着被人们忽略的许愿池,沉默了很久,丢下了一枚硬币。”
张浩低沉的嗓音带着无限的感情,仿佛真的有一个年过半百,头发半白的老人微颤着双手,在身前的许愿池丢下一枚硬币。
安琪一阵恍惚,追问道:“然后呢?”
张浩长长呼出一口气,笑着转头看着安琪,道:“没有然后了,故事已经结束了。”
安琪倏然沉默下来,似乎在消化这个故事。
“很多人都会问,诗人为什么要离开?难道和那女孩在一起不是最好的吗?你觉得呢?”张浩笑着问道。
“为什么要留下来?爱并不是限制自由的理由,何况那女孩在之后可能会遇到更好的人,能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。”安琪毫不在意的随口回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