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回合下来,一直在休息的另一条腿恢复了一些,张浩气势一变,攻守立换。
主动进攻的张浩就是头凶狼,攻势狠厉又精准,每一次,都要逼得林子飞不得不防,高压的进攻之下,只能顾着防守。
这对从不知守的林子飞来说,极为难受。
在张浩体力不多的时候,终于,林子飞还是露出了破绽,张浩瞅准机会,钢管在上盘虚晃了一下。
林子飞果然抬手抵挡,然而钢管已经飞快的攻向了下盘。
膝盖一痛,林子飞一个趔趄,差点摔在地上。
张浩并不罢休,提力之后,是更加猛烈的攻击。
扩大优势,瓦解对方。
紧接着,林子飞的腿上、肩膀、腰腹、脖子、手腕都遭受到了攻击,虽然钢管打上去没有血迹,只是形象脏乱了些,但疼痛是不会减少的。
欢哥意图来救,沈飞的片刀却咄咄逼人,只要一个不专心,就是一道深而长的刀口。
两人对战之中,张浩的优势在扩大,林子飞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,对市井乱战的情况根本不了解,出招隐隐还带着跆拳道的影子,而现实火拼,哪有时间给你蓄力。
最后这一击,狠狠敲在了林子飞的膝盖上,骨头碎裂的声音瞬间让林子飞出了一脑门的汗,直接整个人猛地摔在地上。
“我一共在你膝盖打了五次,你身体还算不错,居然现在才折了。”
张浩淡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摔倒的林子飞只能看到张浩的手,和手里冰冷的一米长钢管。
“我说了把你按在地上打就绝对不会食言,你不用不服气,就你那点对战经验,还不如我们村里十岁的小孩子,这次就算给你个教训。”
张浩讽刺的话,伴随着钢管,砸在林子飞身上。
欢哥再也顾不得沈飞,任凭背后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,冲到林子飞身边,挡住了张浩。
沈飞紧随其后,片刀还沾着新鲜的血,刀口寒芒,已经变成了红芒。
受到阻碍,张浩依然没有停,三寸长刀想抵住一米的钢管,除非你有远胜于对手的力气。
只可惜,张浩是向下锤,欢哥却要向上顶,再加上沈飞的干扰,林子飞依然没有少挨打。
小弟们的混战也渐渐打出了个结果,两边各有损伤,地上躺了一片一片,不是骨折就是刀伤。武器掉在地上,又很快被站着的人捡起来。
两边都没有占据什么优势,都是苦苦支撑着,这时候任何一点点波动,都会强烈影响到局面。
“都给我撑住!复兴街出来的,没有一个孬种!”
沈飞死死拦着欢哥,朝还站着的这群带伤战斗的人用力大吼。
林子飞倒在地上,已经没法再站起来,张浩没留一点情面,直接往脸上招呼,林子飞嘴里冒着血泡,应该没少掉牙。
欢哥救主心切,几次直接拿身体拦住张浩,但还是于事无补。
见林子飞都被人按在地上锤了,剩下不多的小弟们顿生退意,再拼下去,他们自己也讨不了好。
此消彼长之下,沈飞带来的人更加气势如虹,不要命的冲砍,只剩下欢哥的几个手下还在苦苦支撑。
老大老二是重点关照对象,别说救人了,就是自己跑路都成问题。
没有人能拦得住了!
林子飞,这一刻,只能绝望的被打,躺在地上,好好尝尝曾经自己对许多人做过的事情。
钢管并没有往什么关键部位打,张浩不想杀人,也没那么狠的心,直接把这个妄图废掉自己的人给废掉。
只是面无表情的,一棍棍,在林子飞身上留下青紫的伤痕。
林子飞也不嚎叫,到这个地步,还是只拿阴鸷的目光盯着张浩,发出闷哼声。
“林子飞,我张浩说过的话,就一定会做到。你觉得这滋味怎么样?好受吗?”张浩冷酷道。
“你做过多少坏事,打过多少人?你猜他们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是怎么骂你的?就像你现在在心底骂我一样?”
一棍又一棍,打到精疲力尽,张浩喘着气停下,钢管当拐杖撑在地上,卑睨着林子飞,受伤的腿有些轻颤,但相比这个躺在地上站不起来的人来说,已经是一个胜利者。
林子飞艰难而缓慢的翻了个身,四肢无力的摊在地上,全身仅剩的力量都集中在眼睛上,阴冷的盯着张浩。
“张浩,你要是真有胆,就让我死在这。”
“我知道,你不敢,你不敢杀人,我看多了你们这种人,虚伪又懦弱!”
“不如你给我一把刀,我敢!你不杀我,那我就杀了你,怎么样?”
“哈哈哈我会杀了你的,张浩,我会杀了你!杀了你!”
林子飞梗着脖子,嗓子嘶哑的不像话,拼尽全力大声的嚎叫,五官已经扭曲到狰狞,癫狂的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类。
张浩冷冷看着林子飞发疯,只觉他可笑又可恨。
生命啊,最宝贵的东西了吧,可林子飞完全没有当一回事,无论是别人的,还是自己的。
林子飞眼里的狂意在张浩沉默而冰冷的注视下,逐渐熄灭,凝结……
张浩摇了摇头,“林子飞,我不会杀你的,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,能让我为你犯下死罪?你还不够格。”
“你记住,今天是我给你的教训,以后做人,别这么嚣张,会遭雷劈的。”
旁边打斗渐渐停了下来,张浩无视掉了地上的林子飞,提着钢管,转身一步步朝着货车走去,钢管顶部拖在地面上,张浩的手臂在颤抖,他已经没有力气,再继续了。
重伤之后还和林子飞火拼一场,身上大大小小成百的伤口,已经说不出来哪里痛了。
欢哥背上还在渗血,赶紧先扶起林子飞。
老大老二已经打的快虚脱,在张浩教训林子飞的时候,双方已经默契的暂停,只有眼神还在无声的交锋。
小弟们摆出防守的姿态面对自己的敌方,沈飞守在林子飞和欢哥面前,以防他们再作乱。
两柱灯光之中,只有张浩佝偻着狼狈的身躯,从灌木丛中走出来,走到灰色的马路上。
被染红的衣服,越过明暗交界的边缘,踏进光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