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向对外人都和蔼的林老头,对自己儿子却摆了张臭脸,以林子飞乖张的性子还能怎么想?
我是你儿子你就能这么对我了吗?
不就这么点小事吗?值得你发这么大脾气?
要不是看着你是我爹,年纪也上去了,我不想跟你计较,你真以为你能指着我鼻子说话?
林子飞更加不爽,对他爹的态度自然是差的不行,活脱脱的一副我叛逆我有理,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。
林老头气的心口疼,做错了事儿不反省还跟我反着来?养这么大就知道气我,弄个公司出来就以为可以跟你爹叫板了?
这一次谈话,注定是不欢而散,一老一少都觉得受了委屈,各自揣着一肚子火气,谁也不服谁。
林子飞摔门离开,回头看着这个称之为家的地方,呼吸都变着粗重,咬着牙,心里邪火直窜,急需发泄。
文件他看了,信封也看了,柳言寄来的。
想想都知道这事儿又是张浩的手笔,柳言他还不敢动,不过张浩还是可以动一动的。
欢子从停车场开着车出来接人,就见到林子飞显而易见又极力克制的一脸怒容,不用说,肯定跟家里又闹了呗。
林子飞一见欢子,那股怒火可算是找到地方发泄了,咬牙切齿的交代,“欢子,张浩最近很不安分,你多找些能打的,我要他这辈子都蹦跶不起来!”
“做的干净点,别留证据。”
欢子沉默的点头,主仆两人,眼里同时闪过一道残忍的光芒。
而张浩这边,对即将来到的危险浑然不知一样,还在大街上晃晃悠悠的挑着小孩子的玩具,但要是有行家观察的话,会发现,张浩身后不远不近的一直跟着四个人。
这四个人藏在人群里,不论脑袋往哪边转,余光总是挂在张浩身上。
冬天天暗的早,张浩逛了几个商场都不甚满意,马上就要过年,他得给小筑备份大礼,好好弥补他还没出现的那两年里,孩子缺失的新年礼物。
伍月虽然不会要求,但女人总是期待惊喜,可惜张浩对送女人礼物这件事,两眼一抹黑,一点不懂。只能先把小筑的挑了,伍月的之后再想办法请教请教别人了。
没想到这一逛,就逛到了天黑。
张浩从这家大型超市出来,能感觉到后面跟着的四个人,心里安心了不少。
按照林子飞的性子,这些天肯定会动手,搞不好今天就会动手了,要是被气的狠了,说不定就直接把自己打个残废,弄成个有口不能说、有腿不能走的哑巴瘸腿。
这种事,林子飞也干过。
下午因为要出来逛街,后面还跟着四个人,张浩索性就没有开车,晃晃悠悠的准备自己走回去了。
这加起来五个人,对付二十个人,打不过,但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。
但张浩总有个不大好的预感,在提车时候,林子飞那阴鸷的眼睛,就像是梗在喉咙的鱼刺一样,怎么都不痛快。
回去的路并不远,今天和伍月约好了要回去筒子楼吃饭,现在差不多快到时间了,想着张浩加快了脚步。
筒子楼位置本来就偏,附近一块都不安全,天一黑,基本就没什么人了。
还有一两公里的时候,张浩走着走着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这地方就算破败,路灯也还是照常亮的,偶尔有人手痒把路灯砸了也不是什么怪事,但今天,难不成这一片路灯,全都被砸了吗?
身后是点亮的街,眼前,是一片漆黑的路。
张浩站在这中间,心里警铃大作。
后面四个人远远的跟着,看张浩脚步停顿,也明白了不对劲,立刻快步跑过来,和张浩抱成一团。
五个人站在路中间,沈飞的四人围着张浩,警惕的四处查看。
空无一人的道路,实在是诡异。
精神高度集中的戒备着,身后,突然传来几声醉醺醺的声音。
路灯下,几个醉汉互相扶持,摇摇晃晃的朝着张浩走来,张浩身边一人狐疑的打量过去,几个醉汉都是穿着西装的年轻人,看着就像是工作不顺,喝酒散心不小心喝多了的普通人。
这种人很多,廉价的酒吧门口总是有这些人出入的身影,但这个时间,出现在这里,还是让几人都生出了怀疑。
醉汉们跌跌撞撞的朝着张浩的方向过来,手上很干净,没有武器,嘴里时而怒骂着主管经理,时而唱起了兄弟情谊的老歌。
张浩冷眼看着,往一边退了退,给他们让出道来。
其中一个经过张浩的时候,歪过头来,咧嘴一笑,“哥们,借个火。”
张浩余光四处一扫,一只手沉默的往裤兜里摸,醉汉毫无防备的掏出烟盒,递给张浩一支。
悬在张浩面前的手很粗糙,拿着烟卷有些不稳,上下的晃动着。
张浩低垂着脑袋,手在裤兜里摸索一番,猛地停顿,像是摸到了火机,正准备掏出来,面前醉汉眼神一闪,陡然爆出一股杀气,手里烟卷落地,抬腿就是一脚朝张浩的小腿踹了过来。
如此近距离的攻击,根本避无可避,就是躲闪也来不及。
然而就在已经不醉的醉汉以为这一击必中的时候,自己另一条腿的膝盖一疼,还没踹倒张浩,已经站不稳了。
这一腿最终只是在张浩身上蹭了一下,就没了后劲。
“动手!”
醉汉倒在地上,后面的同伙没有多看一眼,一人大喝了一声,拳脚越过倒地的人,纷纷往张浩身上招呼。
不算倒地的,眼前只有五个人,四打五,完全不是问题。
但这五个人,拳脚过来根本不是为了伤人,而是缠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