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现在就是在犯罪,无论告诉谁,捅出去他都是犯罪,为什么单单强调王氏呢?刘长业费劲心思,把自己的产业化整为零看起来和自己没有关系,甚至在王氏讨了一个董事这种有些尴尬的位置,这样收敛锋芒,暗中积蓄,你不觉得,是为了对付什么大集团吗?比如说,王氏。”
张浩倏然回头看向伍月,眼里的精芒直直看进伍月眼底,躲闪不及。
“所以,刘长业是想借你来对付王氏?可是,你能做什么呢?”伍月还是有些不解。
张浩摇了摇头,张开手指向伍月,“不是借我,是借金帝集团。”
伍月瞪大了双眼,事情越来越复杂了。
“金帝集团?可是金帝根本就没有和王氏抗衡的能力,就算这次案子……”伍月说着突然呼吸一滞,重点就在这次案子。
现在案子的负责人是刘长业,而刘长业想拉拢自己对付王氏。
那么如果这个案子交给金帝来做,金帝和王氏之间就有了合作关系。这个项目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完成的。短则半年,长则两年都是有可能的。
这个案子会消耗王氏巨大的资金,如果自己一直拖着,再有刘氏从旁施加压力,那么很容易就会造成王氏的资金链问题。
刘长业这步棋,实在是高明,也很危险。
把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金帝集团,自己独善其身,而刘氏的竞标,根本就是一步虚棋。只要刘氏幕后老板的事情捅出来,刘长业必定是进监狱的,这个险太大了。而参与竞标却没有中标首先就可以洗清大半的嫌疑,也没有人会过多关注一个没有中标的集团和招标公司的联系。
伍月一下子明白了刘长业的用意,虽然久经商场,也不免为刘长业的阴险和大胆吓出一身冷汗。
“而且,刘长业背后的黑道背景我们并不清楚,这个苏州,怕早就是他刘长业的天下了。我们既然知道了他的秘密,如果不答应,怕是很难活着回去上海。”
没有等伍月缓过来,张浩继续扔下更大的一枚炸弹。将伍月定在沙发上难以动弹半分。
“所以说,我们现在必须帮他对付王氏了吗?”
伍月坐在沙发上,有些求助的望向张浩,看起来柔软而脆弱。
“可是这是犯法的啊,一旦被发现,金帝集团也完了。”伍月靠在沙发上,喃喃道。
张浩走过来,坐在伍月身边,双手扶住伍月的肩膀,让她看着自己。
“伍月,你相信我,我不会让金帝集团,让你和小筑,受到任何伤害。”
“什么事,你说。”刘长业沉声道。
“你透露给我这些信息,有什么目的,或者说,想让我做什么。”张浩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,气势逼人。伍月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势而专注的张浩。
刘长业脸色一顿,眼里突然充满了缅怀,深深看了伍月一眼,仿佛要看穿伍月,看到另一个身影。这种目光看的伍月浑身不适,正想表示什么刘长业已经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,重新看向张浩。
“我需要你的帮助,张浩。”刘长业缓缓道。
“我的帮助?我只是个物业经理,怎么能帮得上你呢?最多我不告发你而已。”张浩自然看清了刘长业刚刚的目光,有些不悦的试探道。
让自己知道他在犯罪,那么自己不能为刘长业所用的话,怕是就要遭受刘长业的截杀了。
张浩没有忘记,王旭是靠黑道势力上位的,这个刘长业,不可能只有一个刘氏。
“张小兄弟说笑了,我只透露了一个信息给你,你就能剥丝抽茧查到刘氏,查到我的身份。一个物业经理怎么够,就算是把刘氏交给你管理,也是正常。”刘长业拿起茶壶,给张浩添了一杯茶。
伍月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,张浩这两天的行程自己明明了如指掌,他到底做了什么,刘长业要这么重视他。一个信息?难道是……南园?南园是刘长业的产业?到底哪里出了问题?伍月暗暗心惊,开始重新梳理这两天的事情。
“刘董!今天时间不早了,小筑有些困了,我带他回去酒店,晚上八点,二十楼之前的房间我们再聊如何?”张浩没有丝毫受宠若惊的意思,突然告辞。
小筑窝在张浩怀里,眼睛确实有些不大睁得开,难怪刚刚谈话一直没有说话。小孩子吃饱了总是容易食困的。
刘长业一愣,随即体谅道:“看我都没注意到,既然是小筑困了。那我们就晚上再见,八点,我一定准时等张小兄弟赴约。”
刘长业着重强调着时间,到底是威胁还是重视,不得而知。
张浩双手抱着小筑站起身,却见伍月皱着眉还在想着什么,立刻柔声道:“老婆,回去了,一会雨要下大了。”
伍月这才惊醒一般站起来,迅速调整好冷静道:“刘董,那就先走一步了。”
言罢带着小筑两人并肩下了楼,刘长业在后面一路目送他们,消失在拐角之后又望向窗外。茶楼门口一家三口拦下一辆车,伍月习惯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,张浩抱着小筑去了后座。
这并不是亲密的三口之家会坐的位置。
桌上的栗子酥忘了拿走,刘长业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着,台子上长生殿正唱到唐玄宗被迫下令在马嵬坡赐死杨玉环的这一段。台上的人一声声唱的悲切凄婉,令人动容。
“老刘,你觉得伍月如何?”刘长业问着身后的老人。
“和夫人有几分神似。”老人犹豫一番开口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