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斜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,没有回答他,忽然从肩上取下他的大衣外套就要下车而去。
她确实是顾家名正言顺的长女,却也是顾家最不受宠的一个,可是被眼前的男人看出端倪,她还真是有些伤了自尊了。
白皙的小手刚刚探出去,就听见空气里响起了一道“咔嚓”的声音!
车子的四个门当下被统一关闭!
顾斜阳诧异地看了倪子洋一眼,他锁门干什么,她还要下去呢!
倪子洋却没再看她一眼,直接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药袋子,一双大手在几样东西上忙活了一阵子,然后看着她的脸颊,然后直接倾身上前朝她压过去。
若不是他手里还拿着棉棒一点点朝着她靠近,她甚至都要怀疑,那么暧昧的姿势,他是不是要吻她。
眨眨眼,她屏住呼吸,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,渐渐被一抹冰凉所代替。
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,扬起下巴,配合他帮她擦药。
可是眼前的男人一看她这样,抓着棉棒的大手微微一抖,咽了咽口水——这丫头,是在诱他犯罪?
倪子洋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人,心里这般想着,于是俯首便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口。
倪子洋不知道顾斜阳在此之前是否喝过橙汁,不过浅浅地一啄,却让他想起了刚才警局门口的桂花香,有点甜。
顾斜阳瞪大了眼睛盯着他,抬手用力推开他:“流氓!”
“嘶!”
由于面部肌肉牵扯太大,顾斜阳顷刻间疼的龇牙咧嘴。
倪子洋却是将眸光落在她的伤口上,一本正经道:“乖乖别动了,我给你上药呢!”
顾斜阳狠狠擦了一下嘴巴,愤愤不平地瞪着他:“太子爷也会耍流氓?”
倪子洋不搭理她,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,那双莹亮的瞳孔越来越深,隐匿住了一丝笑意盈盈。
她捏紧了拳头,想起父亲顾卫东见了他还要点头哈腰的样子,她提醒自己,好女不吃眼前亏,先离开车里再说。
倪子洋没有回答段修的问题,而是倾身上前说了几句别的。
段修顿时震惊地张大了嘴巴,然后点头道:“有的,一会儿给你拿。”
走了两步,段修又小声回过头来问他:“她脸上的伤,该不会是你打的吧?”
看不出来,这小子还有s的倾向?
倪子洋冷冷扫了他一眼:“你皮痒了吧?”
段修吐吐舌头:“我刚才没问她脸上的伤,是因为你没吩咐我给她看,我要是贸然问出口,那不是伤了人家女孩子的自尊心?”
毕竟,被人煽了一个耳刮子,这事儿搁在谁身上,都挺没面子的。
倪子洋不耐烦道:“开你的药去吧!”
十分钟后,顾斜阳打了一针破伤风,人也被倪子洋领着从诊所走了出来。
倪子洋手里提这个小袋子,里面装了三盒不同规格的药膏,还很贴心地装了一盒医用口罩,上车之后递给她,温声道:“想吃什么?”
顾斜阳懂事地笑了笑:“耽误了你这么久,还让你给我作证,谢谢你了。如果方便的话,把我放在地铁口就好了。”
倪子洋闻言,凉薄的嘴角微微勾起,沁着几分温柔,眸光里闪烁着她觉得太过深邃的东西:“我原本抗拒跟你相亲,是因为,我不是很喜欢你的家人。”
倪子洋的这句话,说的已经很委婉了。
几年前顾卫东的公司因为严重地偷税漏税,刚好还撞在了全国严打的风口浪尖上,当时顾卫东走投无路,还是去求的倪子洋家的老爷子帮的忙。
再加上顾卫东年轻的时候,原配夫人死后刚过头七,他就把大着肚子的情人领进了家门,从这两件事情上,倪子洋认定了顾卫东的人品不怎么样,也认定了顾家的女儿一定不会适合他。
毕竟,环境的熏陶对一个人的教育是至关重要的。
顾斜阳听了倪子洋的解释之后,有些尴尬地笑了笑:“我明白。”
她的家人,很多时候确实让她很丢脸——比如,顾卫东刚才在警察局的那副嘴脸。
顾斜阳看着窗外的深秋街景,满腹心事横斜,思绪全在今天回家后,要怎么面对顾卫东上了。
想来,父亲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