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“遑耶”,是指祖是汉人的蛮人统领。
崔耕点头道:“不错,先祖乃是汉武帝征西南夷,在南设郡县时,才迁移至此。
“那太好了。”老者眼前大亮,“噗通”一声,跪倒在地,道:“我家小公子,受了那母鸡人的毒箭,还请吕鬼主施以援手啊!”
“我……”
崔耕心说哪跟哪啊,怎么我祖是汉人,我得会治毒箭?这跟后世外国人以为,国人都会治功夫,有什么区别?
这董万青看着彬彬有礼,汉人还像汉人,怎么逻辑这么混乱呢?
还是说……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风俗?
崔耕不敢立刻回答,斜眼看向张天禄。
张天禄道:“鬼主咱们借一步说话。”
崔耕说了句“少陪”,随着张天禄往远处走开了些,低声问道“这姓董的到底在搞什么把戏?”
“没什么把戏,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。”张天禄道:“当初汉人大举开发南,各方面都蛮人优越,尤其是医术,更是在蛮人的眼神乎其技。后来,很多汉人做了蛮部的鬼主,也有这方面的原因。毕竟这鬼巫之术都是假的,他们总得有点真东西,让蛮人信服不是?”
崔耕道:“所以,在蛮人的心目形成了,所有“遑耶”,都医术甚高的印象?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
“但我根本不会什么医术啊,这可怎么办?”
“不会也不要紧,药医不死病,佛度有缘人,咱们去看看,表明尽了全力,也是了。你想想,哪个鬼主能包治百病啊?”
“说得也是。”
二人商议已定,再次回转。
那董万青继续道:“箭的乃是我披部都鬼主的三子董啸天,还请吕鬼主尽力为我家小公子治病,不管成与不成,我批部都有一份谢礼献。”
崔耕道:“好说,好说。能不能解了董公子的箭毒,还得看过了才知道,请董长老头前带路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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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这么说,但崔耕见追来的人不多,还是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。
毕竟自己手下这九名护卫乃是从千军万马挑选出来的,战力颇强,更别提还有大唐第一猛将臧希烈的存在。打这几十号蛮人,当不在话下。
再者,如果能跟这些逃跑的蛮人拉关系,自己到了姚州也好伪装啊。不管怎么会说,一个部落再偏僻,也不至于一个交好的部落也没吧?
但张天禄却是面色骤变,扯着崔耕的袖子跑,道:“头戴雉鸡翎,着短衣,戴骨串,应该是母鸡人,快,快走!”
“为什么要走?”
“这帮人背后背着的都是毒箭,粘一点活不了!”
“擦!那是得跑!”
崔耕顾不得逞强,带着众人跑。
这时候,那些逃跑的蛮人也到了他们后面了,大家一起乱哄哄地往前跑。
身后不断有毒箭袭来。
不幸的万幸,那些母鸡人追到了谷口不再追赶。他们的弓皆是软弓,射程也不远,众人都没被毒箭射倒。
直到跑出三四里地去,崔耕等人才停下了脚步。
崔耕眉头微皱,道:“还有没有别的路,能通到雟州城?”
张天禄摇头道:“正经的大路这么一条,要想绕开此地,那只能翻山越岭了。”
“翻山越岭?”崔耕一嘬牙花子。
要说打仗,他手下这十来个人,打一百个蛮人都不含糊。但要说翻山越岭,对付山里的毒虫猛兽,乃至各种“瘴疫”,这些人连普通的蛮人都大大不如了。
别的不说,被蚊子叮一口,被毒蛇咬一口,或者得了某种莫名其妙的怪病,造成各种非战斗减员,崔耕哪哭去?
他恨恨地道:“怎么母鸡族的人,在这通衢大路占山为王,没人管呢?”
“呃……那些母鸡人也未必是占山为王。您想啊,蛮人穷得要死,打劫能打劫出什么东西来?”张天禄解释道:“母鸡人是这个习俗,喜欢迁徙,到了地势险峻之处,在山顶搭竹屋居住。兴许,他们是赶巧到了这个地方了。”
“那他们为什么对那些人喊打喊杀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