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旦说话算话,第二天下达了立李隆基为太子的诏书。
非但如此,还在三日后,正式举行了立太子的仪式,并且祭告太庙。既如此,李隆基是名正言顺的大唐太子了。
……
……
太子东宫内。
几桌好的酒宴摆好,李隆基与众心腹觥筹交错,酒到杯干,好不畅快。
可正在气氛越来越热烈之际,忽然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响起——
“尔等以为这高枕无忧了么?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!”
嗯?这是谁在捣乱?
人们循声望去,却是郑愔。
唐隆政变结束后,论功行赏,郑愔受封为“右散骑常侍”。
这个官儿张昌宗做过,乃是正三品的职司,算是皇帝的顾问官员。若是皇帝信任,当真是风光无限。但若皇帝看不眼,那也相当于半退休了。
至于说,李旦会信任郑愔吗?废话,对这个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主子的小人,别说李显了,是李隆基也不会信任啊。
之所以给他这个官职,即便因为此官没什么实权,郑愔即便背叛,也造不成多大的损失。
李隆基后来的秘密会议,也没有找他参加。
至于郑愔自己,肯定非常不喜欢这个安排。
王毛仲厉声斥道:“姓郑的,你知不知道,单凭刚才这句话,已经犯了死罪!你这是在离间天家的父子之情!”
郑愔拿着根牙签,不慌不忙地剔了剔牙,哂然一笑,道:“天家的父子之情,还用得着郑某人离间?这几日太皇的所为,我有一。”
“作什么?”
“打一巴掌,给个甜枣儿!”郑愔笃定道:“什么父慈子孝?狗屁!瞧着吧,陛下的手段还多着呢,早晚得弄得太子殿下不不下,不前不后,那么吊在半空,有力无处使,别提多难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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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隆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,道:“谁?”
“是我,王毛仲。()”
“原来是王将军。”李隆基这才长松了一口气。
世人皆以为王毛仲在唐隆政变前失踪,是因为不看好这次政变,提前开溜了。
其实不然。
事实是,李隆基对这场政变也没什么把握,提前让他去安排退路。王毛仲在李隆基的心目,实乃心腹的心腹。李隆基今日,特意安排他负责,这次秘密会议的护卫。
李隆基问道:“到底出什么事了?孤王不是说过,没有大事,不准打扰吗?”
“是有大事发生,末将才敢敲门。陛下派人传旨,诏您进宫呢。”
“嗯?陛下刚给孤王来了当头一棒子,现在又要我入宫干什么?”李隆基满腹狐疑。
当然了,护卫皇宫的万骑兵在李隆基的掌控之,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。
一刻钟后,李隆基跟着一个身形高大,面容稍嫌丑陋的太监,入了大明宫,往甘露殿方向而来。
他轻咳一声,道:“您是杨思勖杨公公吧?”
“王爷这么说,可真是折煞奴婢了,我可当不得一个“您”字。没错,奴婢是杨思勖。”
“哪里,当得的。想当初,李重俊在玄武门凌迫先帝。要不是杨公公出手,江山社稷有倾颓之忧啊!”
顿了顿,又道:“朝廷为李重俊平反,封他为节憨太子。那是嘉奖他杀武三思,反抗韦后之功,可不是赞赏他威逼先帝。杨公公当日一刀定乾坤,实在是有大功于国,小王佩服之至。”
当日的玄武门之功,正是杨思勖发迹之始,李隆基这话整好搔到了他的痒处。
杨思勖眉开眼笑地道:“想不到,临淄王对奴婢这样一个刑余之人,都如此客气。久闻临淄王礼贤下士,今日一见,真是名不虚传啊。”
李隆基摇头道:“诶,说什么刑余之人?在小王的眼里,杨公公可是一个大英雄、好汉子,不知胜过多少须眉男儿哩。”
……
李隆基有意接纳,杨思勖也乐得交好临淄王,双方之间的气氛越来越融洽。
眼瞅着甘露殿在眼前,李隆基道:“不知陛下今日宣诏本王,到底所为何事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