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耕双手往前并拢,深吸一口气,道:“好吧,本相不然大伙儿为难,你们把我捆,去领赏吧。”
“捆什么捆啊?你个小没良心的,该不会连这儿是哪都不知道吧?”
随着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,那些军士往旁边闪开道路,一名雍容华贵,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性感的绝色女子,出现在崔耕的面前。
“是你?太平公主?”
“不错,正是本宫。”太平公主轻抿朱唇,笑吟吟地道:“想不到你我竟在这等情况下相会,咱们俩还真是有缘啊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崔耕咽了口吐沫,道:“是那白马受惊,慌不择路,随便找了户人家进去了,恐怕算不什么有缘。”
“二郎误会哩。白马进入本宫的府,可不是什么慌不择路,而是……这里本来是它的家。”
“它的家?”
崔耕瞬间秒懂了,当初,钟绍京告诉自己,今天家里来了四个朋友,一个叫王琚,一个叫薛崇简,一个叫姜皎,还有一个叫王毛仲。不用问,自己今天随便牵的那匹马,是薛崇简的。这马受惊之下,顺着潜意识的指引,回到了家。
崔耕道:“这马是郢国公的?”
“二郎猜对了呢。”
顿了顿,太平公主道:“好了,二郎好不容易来一次,本宫可要好好地招待招待你,跟我来吧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崔耕有些迟疑道:“如今太后要抓我,你护着我恶了太后,这不好吧?”
“切,莫非本宫不护着你,那韦香儿能放过我了?再者……”
话刚说到这,“蹬蹬蹬”,有个小校飞奔而到。
他单腿跪地,道:“启禀公主,大事不好!书门下平章事宗楚客,已经把咱们的府邸围了。他……他……”
“他怎么了?”
“他说奉了太后懿旨,要将崔相抓回宫。您若是还想保住公主之位的话,乖乖交人。”
“宗楚客?”
太平公主柳眉倒竖,杏眼圆睁,道:“他算什么东西,也敢来威逼本宫?走,二郎,咱们一起去会会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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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耕和李隆基之间势同水火,王琚乃是李隆基心腹谋士。事到如今,什么谋妙计都已无用!
陡然间,崔耕迅速回身,将那拴马石拴着的白马解下来了,然后扳鞍认蹬,翻身马!
“驾!驾!驾!”
不幸的万幸,这马身不仅鞍韂俱全,而且马鞭马刺俱有。崔耕狂打马鞭,疾驰而去。
王琚这才反应过来,扯着脖子喊道:“抓住他!抓住他!他是崔耕啊,莫让崔耕跑了!”
“啊?崔耕?你往哪里走?”
屋内闯出来一名大汉,正是王毛仲!
他乃李隆基的侍卫统领,武艺极为出众,当即也解下来一匹红马,紧追不舍。
一边追着一边喊,道:“拦住他!前面的人拦住他!皇后娘娘有令,崔耕涉一桩人命官司,要暂时收押!”
简短截说,两匹马如离弦之箭一般,极速前行。没用多大功夫,已经冲出了西内苑——凭西内苑那些守门军士的能耐,没有准备的情况下,是拦不住奔马的。
再说了,是他们手里有拒马什么的,也不敢拦。
废话,那玩意儿多危险啊。
万一崔耕因此摔下马来怎么办?莫说死了,是磕着碰着,乃至掉了一根汗毛,他们承担得起吗:
现在韦后欲为武则天第二的心思,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。她若为帝,那没得选,唯一的女儿李裹儿是皇太女。莫看现在韦后和崔耕闹别扭,以后肯定等得好。自己现在伤了崔耕,那不是得日后被抄家灭族吗?
人同此心,心同此理。
莫说西内苑看门的军士了,是闻讯赶来的其他兵马,也不敢硬拦崔耕,唯恐他老人家有什么三长两短的,自己吃罪不起。至于什么开弓放箭,那是提都别提。
甚至于,有李隆基的人混在其,准备趁乱害死崔耕,都被旁边的人砍了脑袋,用于邀功请赏了。
当然了,在大唐长安,全城的军民百姓,军队的人数占了三分之一。消息传开,各路大军从各方面赶来,即便没人敢伤崔耕,崔耕也逐渐陷入了困境。
眼瞅着一个包围圈儿要形成,崔耕真是心急如焚。
他无奈之下,从马的鹿套,将刺马锥拿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