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慕华继续道:“刚才那两首诗,雍容大气,富贵逼人,想必也不是崔相专门写给小女的,应该是给安乐公主或者太平公主的吧?”
“金四爷明察秋毫。”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金慕华端起茶汤抿了一口,道:“你走吧!某虽是新罗人,却对崔相甚是佩服,绝不会助纣为虐。”
金慕华猜测的,虽然跟实际情况有很大的差距。但仔细想来,单凭蛛丝马迹,把崔耕和“崔相”联系起来,也算相当不错了。
他不愿意崔耕在自己的船,崔耕也无可无不可。毕竟,金慕华太聪明了,和他接触的久了,自己的真实身份很可能暴露。
崔耕故作失望之色,道:“也好,在下不令金四爷为难,告辞了。”
言毕,转身往外走。
金慕华却突然阻拦道:“等等,你哪去?”
“您不愿意带在下去新罗,我也只能去找其他船主了。”
“其他船主?哼,其他船主,哪有我姓金的靠谱呢?他们看你势单力薄的,可能会吞你的财物不说,说不定连你那个小情人也给抢了呢!”
“但我得罪了崔相,大唐虽大,我再无容身之地。您又不让我登船,我还能怎么办?”
“那却不然。”金慕华道:“我改主意了,如果你能利用自己的长处,为我办一件事,把你带回新罗也无不可。”
闻听此言,以崔耕的聪明,当然已经明白了金慕华的打算。
这厮一直在使欲擒故纵的把戏!
金慕华先揭穿自己的真实身份,再让自己走。要的是自己苦苦哀求他,准许自己留下。然后,他可以大提条件了。
他没想到的是,自己竟然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走。无奈之下,也只得自打自脸,说已经改变主意了。
只是……金慕华家大业大,爪牙众多,到底有什么地方,能用得自己呢?
崔耕疑惑道:“敢问金四爷,您说的在下的长处,究竟指的是什么呢?”
{}无弹窗
“不能!”
金小蕊还没说话呢,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。
紧接着,脚步声声,一个四十来岁,身形微胖的年人,领着几个伴当,快步向这边走来。
金小蕊微微一福,怪道:“爹,您不是去赵伯伯家了么?怎么这么快回来了?”
不用问,这个年人是所谓的“金四爷”金慕华了。
他冷哼一声,道:“幸亏你爹我回来得快,要不然,你得招一个祸胎进家了。”
随后,他又皱眉看向崔耕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呃……在下姓崔,单名一光字。”
“姓崔?嘿嘿,果然!看来我没猜错!你跟我过来吧。”
言毕,他带着几个伴当,施施然走进了金宅。
祸胎?姓崔?没猜错?
崔耕听了这些话,不由得心一紧,暗暗寻思,莫非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?这可如何是好?
然而,以金慕华在石桥镇的势力,崔耕还真没啥反抗的余地,也只能见机行事了。
进了金宅,穿房绕屋,功夫不大,崔耕被带进了一间静室。
金慕华挥了挥手,命伺候的丫鬟仆役退去。这样,屋内只剩下金慕华和崔耕两个人了。
一个面南背北坐于主位,面沉似水地盯着眼前之人。一个垂首侍立,低下头去,面不动声色,心却不断推演着种种可能。
“……”二人各怀鬼胎,一阵无语。
良久,金慕华终于开口,道:“崔光,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呢?”
崔耕将自己准备好的一段履历和盘托出,道:“在下乃是泉州人氏,世代经商。后来,又把生意开到了长安。可惜最近几年,在下的生意不好,左支右挪,捉襟见肘。最近听闻大唐和新罗之间的生意较好做,这才孤注一掷,买了几百斤羊毛布,准备到新罗碰碰运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