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行,你对啊!”
“对对。”
崔耕举步向前,道:“砍开西瓜,黄瓤里很多黑子。”
“不通,不通!”一个丫鬟质疑道:“西瓜都是红瓤的,怎么会有黄瓤?你为了对联里的“红”,用了“黄”字,太过牵强。”
另一个丫鬟附和,道:“对,还有,我家小娘子的联是有寓意的,你这有什么寓意?不能登船!”
崔耕冷然一笑,道:“怎么没有?岭南道漳州怀恩县,产黄瓤的西瓜,是你们少见多怪罢了。”
崔耕说得没错,怀恩县后来改名诏安县,黄瓤西瓜大大的有名。当然了,那是说得后世,现在那地方有没有种西瓜,西瓜是不是黄瓤的,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。事实,在这个时代,西瓜只在很少地方种植。
但是,到了现在,那丫鬟总不能去岭南道考察一番吧?
那丫鬟见崔耕都说出详细地点来了,有些将信将疑,道:“算真有黄瓤西瓜,没有寓意也不行。”
“寓意么……黄瓤出黑子,是称赞你家金家主多子多孙哩,哈哈!”
崔耕这么说,是说个吉祥话。
但是,那丫鬟听了勃然变色,猛地一跺脚,道:“好,好一个多子多孙,你这次要是能登船,我跟你姓!”
“嗯?”崔耕也意识到不对了,道:“怎么?在下是说错话了么?”
王晓风此时心里是别提多痛快了,高兴道:“金四爷膝下仅有金小蕊小娘子这么一个女儿,你说多子多孙,那是骂谁呢?人家能不生气吗?”
“我……”崔耕当时有些傻眼。
那丫鬟恨恨地道:“我家金四爷没有多子多孙,所以,你这寓意不成立,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?”
臧希烈哭丧着脸,道:“这位大哥,您有学问,也得打听清楚了再说啊。这么一解释,还不如不解释呢。事到如今,咱们可怎么登船啊!”
“莫着急,我想想办法。”崔耕额头冷汗直冒,最终牙一咬心一横,道:“几位小娘子莫着急,在下还有个下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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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?”
王晓风循声望去,但见人群,有一身形高大的汉子,正毫不示弱地看着自己。
他大怒道:“林五郎,你拆我的台!”
“多新鲜啊,我不拆你的台才算怪吧?莫非天下的好事儿,都让你占了才是正理?”那汉子毫无在乎地道:“凭着一首《长恨歌》,既能金四爷的船,又能讨金小娘子的欢心,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听挺响呢。但你想到的事儿,别人想不到?真是笑话!”
稍微顿了顿,那林五郎竟然大声吟诵起来:“汉皇重色思倾国,御宇多年求不得。李家有女初长成,养在深闺人未识……”
他这一吟诵,可不得了,四周竟然不断有和声响起:“天生丽质难自弃,一朝选在君王侧。回眸一笑百媚生,六宫粉黛无颜色……”
好么,竟然有近二十人都会这首诗。
崔耕见此状况,简直哭笑不得。
新罗人喜欢自己的诗歌,那很正常。
也不仅仅是自己,事实,扶桑人和新罗人,喜欢所有高质量的大唐诗歌。
如已经死了的张鷟吧,他的章和诗一出来,扶桑、新罗人持重金购买——倒不一定是给张鷟,只要是知道这些诗歌详细内容的人行。
不买不行啊,让别的同行提前得到了,效果可大打折扣了。这些人买了之后,赶紧……拿回国去发卖。
对,是发卖,每篇章一两黄金,童叟无欺。
新罗人和扶桑人对大唐章的喜爱程度,简直颇有后世追更络小说的风采。
崔耕的名声更在张鷟之,崔耕做的章,都是抄袭的后人的经典名篇儿,新罗人和扶桑人的重视程度肯定犹有过之。
想必这位金四爷也做着类似的买卖。
其实这种买卖也未必能赚多少钱,但乃是风雅事,能借机结交不少本国权贵,暗含的利益非常大了。
现在的金四爷不用出钱,直接放出风儿去,有的是人替他打探崔耕的最新诗作,不仅不用花钱,时效性还挺强,真是够鸡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