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没找着素玉的话,这老头儿不依不饶,还真够崔耕喝一壶的,更别提还有相王李旦了。
崔耕见朱法满的样子不似做伪,心里也有点犯合计,难不成那李二娘在骗我?
或者说,长安还有别的玉清观?玉清乃是道家的常用名词,那可真不一定啊……
怀着忐忑的心情,崔耕静待搜查结果。如果真找不着素玉,说不得要赶紧给人家朱法满赔礼道歉了。
万幸的是,没得多久,有侍卫冲出了观门,大叫道:“启禀崔相,幸不辱命,那素玉被我等找着了!”
“啊?真有?快点儿带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不消一会儿,一群军士将一个美貌妖娆的女子押了出来。太平公主府的人总不会认错,正是素玉。
崔耕笑吟吟地道:“朱观主,事到如今,你还有何说?”
“这……”朱法满马变了脸色,赔笑道:“崔相大人不计小人过,千万莫跟贫道一般见识啊!实不相瞒,我是真不知道这事儿……兴许……兴许是有人栽赃陷害?”
崔耕不以为然地道:“大活人怎么栽赃陷害?她要吃要喝,没你们道观的人配合,可能吗?”
“配和……”朱法满猛地一拍大腿,道:“我明白了,这事儿是姚世铎干的!”
“姚世铎是谁?”
“姚世铎是玉清观的前任观主,他原来是武三思的人。武三思死后,姚世铎没了靠山,贫道才能位。我见他还有些道行,又表现恭顺,才没赶出观去,没想到他竟然做出如此事来。”
“那他怎么……”
崔耕本想想问,那他怎么没有改投韦后?
不过,他转念一想,韦后身边有道家高人叶静能,同行是冤家,恐怕姚世铎挤不到跟前去。、
崔耕改口道:“来人,把姚世铎拿来!”
“喏!”
姚世铎的胆子着实不大,一见崔耕双膝跪倒,道:“崔相恕罪,收留素玉并非我的主意,而是受了纪处纳的指使。他捏着我的把柄,我没办法才干了这事儿啊。”
纪处纳?
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?
但是,想到纪处纳也是秦州邽人,和素玉的籍贯相同,崔耕又觉得这姚世铎确实没说假话。
崔耕看向素玉道:“你也是受了纪处纳的指使?本官劝你实话实说,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,要不然……本官可是刑讯的行家。”
素玉道:“不敢欺瞒崔相,小女子的确是受了纪处纳的指使,是他让我偷的玉叶冠。”
“你和纪处纳究竟是什么关系?”
“奴家自幼父母双亡,是纪相把我抚养成人,可以说,他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。后来,纪相投奔了武三思,并且娶了武三思的姐姐。武三思命纪相在相王府埋一颗钉子,纪相把我派了出去。可惜奴家虽然姿容出色,相王一家却都把我当普通舞姬看待,甚至赠给了吴国公。”
崔耕猜测,可能是李旦发现了素玉的身世有隐秘,却一直隐忍不发。直到武三思死后,才将这块烫手山芋扔给了武攸暨。
他又问道:“那你是如何害死吴国公的,还不速速招来。”
“吴国公?”素玉连连摇头,道:“奴家确实受了纪相的命令,偷太平公主的至宝玉叶冠,但绝无害死吴国公之事啊!”
嗯?
这妮子说得到底是真是假?
说是真的吧,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,武攸暨在与历史不同的时间地点和素玉欢好,得了马风,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。
说是假的吧,没有确切的证据,杀人凶犯怎么会承认自己杀人?当然要避重轻了。
要不要对素玉动刑呢?
正在崔耕为难之际,忽然有一骑从远方疾驰而来。
那人在马高声喊道:“传太平公主口信,还请崔相速速入宫。陛下已经要下旨,要公主和亲吐蕃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