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班讶然道:“爹,您怎么来了?”
“哼,你这逆子,竟敢当街强抢民女,为父焉能坐视?来人,给我打这逆子二十板子!”
“喏!”
王晙身后的军士冲来,把王班拖出去,恶狠狠地打了起来。
王班惨叫道:“爹,你不能这么干啊!我可是你亲儿子啊!我不是没和赵范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那些行刑的军士早防着他呢,拿出一块破布,把他的嘴堵了。
王晙对于自己儿子的境况视而不见,冲着赵范微微一躬身,道:“孽子无状,冲撞了赵县令,老夫代他向你赔罪了。”
赵范赶紧错开一步,道:“王刺史言重了,不敢当,不敢当。”
……
二人一阵攀谈。
总而言之,王晙算是用自己的声望做保,给今日之事定了性了:此乃赵范英雄救美,自己大义灭亲,绝无其他隐情。
即便日后有人指出此事的疑点,人们也不会相信:你谁啊?造谣的吧?人家王晙连魏元忠都敢弹劾,忠直不阿,怎么可能说谎?
然后,王晙又旁敲侧击,要石玉奴嫁给赵范。郎有意,妾有意,眼见着一桩婚事要成了。
可正在这时——
忽然有人轻咳一声,道;“王刺史一直抱病在床,本官公务繁忙,也没抽出来时间探望。今日一见,您的气色也挺好的嘛……那本官放心了。”
王晙循声望去,顿时面色骤变,道:“崔二郎,是你?”
崔耕胸脯一拔,道:“不错,正是本官。书门下平章事,朔方军大总管崔耕!”
我擦!
王晙心暗想:我非露这个面干啥?让赵范和石玉奴把这出戏凑合着演完,不得了吗?又有多大的毛病?
现在可好,被崔耕撞了个正着,要不要给他见礼呢?
唉,我今天真是画蛇添足啊!
噗通
王晙左思右想,最终推金山倒玉柱,双膝跪倒,道:“末将参见大总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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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班怒道:“姓赵的,你的目标不是石玉奴吗?我都让给你了,你还想怎么样?”
“我……本官在此,焉能容你如此撒野?”
“这是你的不对了,现在有两个美貌的小娘子,你一个,我一个,不是挺好的吗?你非得为她强出头干啥?难道你……一点也不顾忌咱们两家的情义?”
赵范紧打眼色,道:“某却不知道,咱们两家有什么情义。”
“即便没情义,也有点别的东西吧?如说……约定?”
“某更不知有什么约定。”
……
这二人说得云山雾罩,旁听之人一头雾水。
然而,作为当事人的赵范和王班,却是越说越僵。
最后,王班真急眼了,道:“姓赵的,你忘恩负义!你得寸进尺!你特么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,爷们今天不奉陪了!”
说着话,他往前一指,道:“来人,给我把那个小娘子带回府里去!谁要是拦着,给我打折她的腿!”
赵范往前一进步,沉声道:“我看谁敢?”
“打!打!”王班跳着脚,道:“谁要是不,本公子杀谁的全家,我说话算话!”
“是。”
那些豪奴见自家主子真急了,也顾不得再顾及赵范的身份,一拥齐。
顿时,客栈大厅内,桌椅板凳齐飞,茶壶共杯盘一色,“哎呦”之声不绝于耳!
功夫不大,豪奴们倒下了四五个,赵范也挂了彩了——不知哪里飞来半只盘子,将他英俊的面庞划了一个大口子,鲜血滚滚而下,再无之前的翩翩风度。
这回连宋根海都看出不对来了,道:“怎么回事儿,这孙子怎么不用了?”
剧士开冷笑道:“那还用问吗?他们刚才是在演戏,现在才是真打。”
“擦!用灵州刺史的儿子做托来泡妞,这本钱可真够大的啊!”
“本钱大,利更大。”崔湜咬着牙,道:“赵彦昭为了这个相位,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!”
崔耕轻笑一声,道:“可惜红颜祸水,因为玉容妹妹,他这番谋划要落空了。”
“你说谁红颜祸水呢?”苏玉容可不满了,狠狠地掐了崔耕一下。
崔耕赔笑道:“红颜祸水,那是夸你漂亮哩。其实女人长得漂亮有什么错,怪只怪男人自个儿把持不住。好有人谋财害命,能怪苦主太富有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