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一个衙役领命而去。
贺娄傲晴前,把白月儿搂在怀,道:“月儿莫怕,刚才是谁打你们了?”
白月儿抽泣道:“有几个大孩子要抢哥哥和奴的金子,我们和他们打……打……可是打不过,被他们把金子抢走了,哥哥还受了伤,呜呜呜……”
崔耕叹道:“也是不幸的万幸,幸亏只是几个大孩子,要是几个恶丐,你们兄妹恐怕有性命之忧啊。”
贺娄傲晴闻听此言,娇躯一震,把白月儿抱得更紧了。
又过了一会儿,有衙役把大夫找来,给白月儿兄妹看伤。其实他们伤的都不重,只是看着吓人而已。
好了药,两兄妹又活蹦乱跳了。
贺娄傲晴却依旧愁眉不展,低声道;“崔尚书,妾身是不是很没用?”
“没用?那怎么会?你的飞刀不是使得挺好的吗?”
“我说的不是武艺!”贺娄傲晴道:“自从离开皇后以来,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,好像……好像我做什么都是错的。如今天吧,要不是我一意孤行,要你给这兄妹俩金子,他们也不会白白挨揍,甚至险些铸成大错。”
崔耕宽慰道:“这不算什么,你只是缺少历练,不识人间险恶而已。其实,你既能主动捐出钱财赈济灾民,又能如此反躬自省,已经相当不错了,天下女子不如你者多矣。”
贺娄傲晴眼前一亮,道:“真的?崔尚书真的这么想?”
“那是自然,本官骗你做什么?”
“那奴家可当真喽!”
贺娄傲晴想了一下,道:“另外,奴家有个要求,不知崔相能否答应?”
“贺娄将军有话尽管说。”
“是……奴家是作为一个小丫鬟,跟在你身边的。你总叫我贺娄将军算怎么回事儿?羞辱我吗?”
“这……”
崔耕既觉得贺娄傲情这个提议有些强词夺理,又觉得似乎……有点儿道理?
一个三品官儿伺候另外一个三品官儿,自己不断提醒人家“贺娄将军”,那还真有点羞辱之嫌。
但是,话说回来,称呼别的不是羞辱了吗?谁让你扮丫鬟的啊?
崔耕挠了挠脑袋,道:“那依你之见,本官应该如何称呼你呢?”
“嗯,你称我为……傲晴吧。直接称呼名字,算不什么委屈。”
“好吧,傲晴。”
“是,婢子参加崔尚书。”贺娄傲晴甜甜地应了一声,声若黄鹂。
蹬蹬蹬
正在这时,传来一阵脚步声响,有人大踏步走入了破庙内,高声道:“崔尚书,下官有罪啊!还请崔尚书责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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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候,贺娄傲晴已经伸出手来,道:“拿来!”
“拿什么?”
“钱啊。”
“给。”
崔耕从袖兜掏出一串铜钱递了过去,能有二十来,递到了贺娄傲晴的手。
“小气,二三十够干什么的?拿金子!”贺娄傲情不满道。
“不是……给他拿钱多了不好……”崔耕刚解释了半句,转念一想,又改了主意。
他从袖兜拿出两颗金豆子,每个都有半两重,道:“两个小哥,来,每人一个。”
“谢谢公子!”左边的乞索儿连连叩头。
右边那个紧紧攥住金豆子,稚声道:“谢谢公子,我……不是小哥,我是小妹。”
崔耕温言道:“哦,这位小妹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奴,奴叫白月儿。”
“好,月儿,本公子问你,你是从记事起做乞索儿的,还是因为这场水灾才成了乞索儿啊?”
那小乞丐眼圈泛红,抽泣道:“奴……奴原来也是好人家的女儿。只可惜这场大水灾,把俺们一家人都冲散了,只得和哥哥相依为命,也不知爹娘是死是活。”
水灾都过去一个多月了,那是死了呗。崔耕看向另外一个乞索儿,道:“他是你哥哥?你们得了什么赈济没有?”
“他是奴的哥哥白一官,我们每日能到南市吃粥。只是小孩儿每日只有一碗,根本吃不饱。对了,那粥里还有石子儿呢,难吃死了。”
白一官道:“这也不能怪人家官府,要是没有石子儿,得多少人来抢粥?咱们连每日一碗都没有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崔耕摆了摆手,道:“行了,本官问完了,你们走吧。”
“是。”
那两个乞索儿转身离去。
崔耕看向贺娄傲晴道:“贺娄将军,你怎么看?”
“还能怎么看,那常刺史贪污钱了呗。”
“不,没那么简单。”崔耕沉吟道:“若他严防死守,本官应该看不到这两个乞索儿。恐怕,他这是有意为之,至少也是授意手下的衙役开一面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他想让本官治他的罪!”
“嗯?为什么?”
崔耕道:“废话,让你给郑普思背黑锅,你乐意啊?但是,常刺史又不敢说郑普思贪污了赈灾的钱,也只能出此下策了。毕竟,这事儿是本官查出来的,郑普思也不好为难他不是?”
“真的假的?那咱们赶紧去找常云在问个明白吧?”
“好……诶,不对!”崔耕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,道:“坏了,我怎么忘记这茬儿了,咱们赶紧去找那两个乞索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