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娄傲晴自知之前考虑的不大周全,美目一瞪,晃了晃小拳头,道:“少说废话,你穿不穿啊!本将军认识你,我的拳头可不认识你!”
“我穿,我穿还不成吗?”
崔耕将外衫脱掉,再将这身生公子装穿。
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,贺娄傲晴准备的还真全乎,鞋帽全有,再配一把造型古雅的玉扇,用一个字儿形容是“作”,用两个字儿形容是“有钱”,三个字儿是“暴发户”,最准确地是形容是五个大字——装逼暴发户!
崔耕虽然出身不高,但老婆既有五姓七望女,又有大唐、突厥两国的公主,久经熏陶之下,那品味早来了,为难道:“到了现在,本官也不在乎被人发现真实身份了,但咱这帽子和扇子能不能去掉啊?”
“不行!”
“好吧。”
崔耕无奈之下,也只得穿这身骚包无的衣服,和贺娄傲晴一起出了馆驿。
果不其然,后面有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跟随。
崔耕:“瞧瞧,本官没说错吧,人家早有准备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?”贺娄傲晴不以为然地道:“让他们跟着吧,难不成还能拦着咱们走访百姓?”
“有他们跟着,百姓也不能跟咱们说实话啊。”崔耕说道。
二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前走,没打听到什么关于赈灾的关键东西,倒是零碎的吃食和胭脂水粉买了不少。
贺娄傲晴随身携带的钱财,都拿来给崔耕救济百姓了,这一切当然是由崔耕付钱。
有那么一瞬间,崔耕都怀疑贺娄傲晴是以微服私访之名,特意出来逛街的。
说话间,已经到了晋州的南市内。
整个晋州城只有这么一个“市”,虽然是大灾之年,但买卖铺户开业的还是相当不少。
贺娄傲晴左看右看,玩的不亦乐乎。
正在这时——
“公子爷,您大慈大悲,大富大贵,赏小的几个钱吧!”斜刺里冲出来两个七八岁的小乞儿,抱住了崔耕的大腿。
贺娄傲晴高兴地道:“公子,你不是要打听晋州救灾的情况吗?现在人家主动送门了。”
崔耕则暗暗皱眉,暗忖道,自己穿着这身衣服,引来乞索儿讨钱,看起来倒是理所应当。不过……以常云在的能力,岂能连几个乞索儿都看不住,尤其是这么小的小孩儿?会不会……其有诈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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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耕翻了个白眼儿,道:“贺娄将军,你知道所有馊主意的共同特点是什么吗?”
“是什么?”
“那是,在它们被认为是一个馊主意之前,听起来都是一个好主意。”
贺娄傲晴点头道:“所有馊主意的共同特点,是在被认为是一个馊主意之前,听起来都是一个好主意……嗯,有道理……咦?不对!”
她忽然注意到宋根海等人都浑身哆嗦,强忍笑意,恍然大悟道:“你是说,本将军刚才出的是个馊主意!”
顿了顿,抄起桌一个茶杯,冲着宋根海狠狠地扔了过去,道:“你笑什么笑?
哎呦!
宋根海额头了一记,无委屈地道:“这次我什么也没说啊,你打我干啥?”
“你是替你家大人挨的!”贺娄傲晴气鼓鼓地道:“崔尚书,你说清楚,我这话怎么是馊主意了?不把话说清楚,本将军跟你没完!”
崔耕眉毛一挑,道:“道理很简单,用不着本官解释,封将军能说清楚。”
封常清已经被封为正四品的明威将军,居移气养移体,早不像是先前那样,随时穿着一身好的铠甲,看起来不伦不类了。
但是,其体赛蛮牛,面相凶恶,从表面看,是“肌肉发达,头脑简单”的典范。
贺娄傲晴脖子微昂,不服气地道:“他?他懂什么?”
“真正不懂的,恐怕是贺娄将军你呢。”封常清道:“你觉得那位常刺史,是不是个傻瓜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
“既然他不傻,能想不到大人微服私访这一招?恐怕晋州城内都安排好了,咱们出去问,啥都问不出来。哼,论起欺瞒下来,咱们大唐官员可是擅长得很哩。”
“若是崔尚书去晋州城外呢?”
“那被大人查出点蛛丝马迹也没什么,常刺史顶多领个失察之罪。”
贺娄傲晴死鸭子嘴硬,道: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什么可是的。”崔耕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道:“咱们的人,恐怕都被晋州刺史衙门的人盯死了,拿什么微服私访啊?行了,贺娄将军你好好休息吧,别耽误我们商量正事儿了。
“你……”
听了最后这句话,贺娄傲晴的脸当时挂不住了,强辩道:“我不信了,在晋州城内,那姓常的真能一手遮天!崔耕,你跟我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