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止是当首功啊,当真是大唐擎天保驾的第一人!”
……
清流派也真够给面子的,顿时一片歌功颂德之声。
然而,在桓彦范一阵得意之际,王同皎开口道:“桓相当然是立了大功一件,不过,这郑愔投崔耕而叛崔耕,投来俊臣而叛来俊臣,投皇后又叛皇后,本郡公信不过。,我的意思……还是先把他关起来,待事成之后,再论功行赏。”
“不行!”郑愔是桓彦范带来的,王同皎这个提议,令他感到了深深的冒犯!
桓彦范面色不悦,道:“古语有云,浪子回头金不换,郑愔既已弃暗投明,我等应该以诚相待。岂可仅仅因为怀疑,伤了人家一片向善之心呢?”
王同皎皱眉道:“把也得证明了他的确是弃暗投明才成。”
郑愔道:“我能证明,我能证明啊!如果大家认为这张纸写的内容还行的话,我准备写个几百份,贴满整个朱雀大街。此事很容易走露风声,危险重重,不如由我来做!”
桓彦范道:“此事关系重大,你在长安又有多少根基?还是咱们俩一起做吧。”
郑愔道:“愿与桓相共进退!”
按理说,郑愔做了这件事后,算交了一份投名状了,和韦后、武三思势不两立,若再考虑到他和崔耕之间的关系,着实没有背叛清流派的可能。
但是,王同皎直觉,总感觉有些什么不对,迟疑道:“可是……”
“行了,有什么可是的。”桓彦范的脸微微一沉,道:“你琅琊郡公能信赖冉祖雍,老夫不能信赖郑愔吗?琅琊郡公,千万莫觉得,天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啊!”
冉祖雍虽然是三思五狗之一,却在神龙政变后,主动脱离了武三思一系,将自己的妹妹,嫁给了王同皎的心腹祖延庆,算是投靠了王同皎。
现在,祖延庆已经被清流派接纳,并且在现场。
仔细想来,郑愔和冉祖雍并无本质的不同,现在桓彦范拿他说事儿,王同皎还真是无言以对。
他也只得道:“好,依桓相所言。”
“这对了!”桓彦范满意地点了点头,道:“咱们在则天大圣皇后下葬的前天晚发动,陛下第二天要给则天大圣皇后送葬,没机会对此事表态。让武则天死了都没处说理去,哈哈!”
袁恕己得意道:“如此说来,琅琊郡公为君雪耻没错,陛下来不及表态也没错。但是,出了这么大的事儿,总要有个负责的吧?那负责主持本次葬礼的崔耕,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吗?哈哈!”
“崔耕……”
张柬之张了张嘴,最终叹了口气,道:“成大事不拘小节,也只能委屈崔二郎了。”
{}无弹窗
然而,正在大家一阵情绪激昂之际,忽有一声大喝从门外传来——
“好啊,王府之内,密室之,你们这些人竟敢阴谋叛乱!来,来,来,跟某一起去陛下面前打官司吧!”
紧接着,帘栊一挑,两个青衣小帽之人,走进了屋内。
“啊,是你?”
人们刚才乍听到外面有人,都是心一紧,不过现在,却慢慢放下心来。
袁恕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道:“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桓相。诶,你不是已经回乡去了吗?”
张柬之却警觉道:“若非桓相带路,任何人都不可能毫无生息地来到此地。不过,你带郑愔来干什么?”
郑愔投靠了韦后,可以说是清流派的死敌。
桓彦范大喇喇地坐了下来,道:“诸位莫着急啊,咱们一样一样地说。首先,老夫虽然被逼还乡,却依旧关注着朝廷动向。如今大唐朝廷有倾覆之忧,吾岂能坐视不管?说不得,也只能再来长安一趟了。”
“那郑愔……”
桓彦范一使眼色,郑愔赶紧举步向前,道:“武三思、韦后倒行逆施,天下无不愤恨!郑某人不才,愿附诸位大人骥尾!”
“你特么的拉倒吧!”敬晖脾气暴躁,飞起一脚把他踹翻在地,道:“武三思、韦后倒行逆施是没错,但来俊臣呢?张昌宗呢?你当初舔他们的腚沟子,不是舔得挺欢得吗?说!你到底是受何人的指使,要来此地诈降?”
“对啊,赶紧交代清楚!说得清讲得明,我们留你留一条狗命,否则……”
苍凉凉
王同皎眼寒光一闪,抽出了随身的佩剑,横在郑愔的脖颈。看那意思,一言不合,要他的命!
桓彦范赶紧打圆场,道:“琅琊郡公慢来,郑愔确确实实是想弃暗投明啊!你想想,崔耕和武三思、韦后妥协了,郑愔继续留在那边,那不是找死吗?”
崔耕今天之所以提出“无字碑”的建议,当然是为了保全有用之身,但如果把这话解读为向武三思、韦后妥协,也不是不行。
如果从利益的角度考虑,郑愔的弃暗投明,非常容易理解了。道理很简单,郑愔对于韦后的意义,不是写《桑条歌》吗?过犹不及,这玩意儿写太多了也没啥用。但崔耕不同啊,他算是朝数得着的大佬之一,对于韦后的意义非常重大。再说了,崔耕是韦后的女婿啊,都是一家人,有啥说不开的?谁不定什么时候,韦后把郑愔卖个好价钱。
王同皎这才慢慢地把宝剑挪开,道:“算这厮是诚心反正,他名声太臭,也没什么大用,不如先把他关起来吧。呃……咱们继续商议大事。”
郑愔赶紧地道:“别介啊,莫关我啊,琅琊郡公,我有用,有用啊!”
“有什么用?”
“我有武三思谋反的证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