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三思乃是武家的头面人物,桓彦范早书,要求李显削除诸武的王爵了,只是李显一直没答应而已。闻听此言,他也是菊花一紧。
杨再思和宗楚客,之前都阿附过张氏兄弟,屁股不怎么干净,额头冷汗淋漓。
韦巨源是韦后的同族,知道桓彦范一直对韦后有意见,也是如坐针毡。
唯有宗楚客、袁恕己、张柬之、敬晖、崔玄暐、崔耕,这五人稳坐钓鱼台。
然而出乎大家预料之外的是,韦巨源正色道:“微臣清求陛下罢免的,是崔耕!”
“我日”崔耕忍不住骂出声来,道:“桓彦范,你算要公报私仇,也莫做的这么明显好不好?本官一向为官清廉秉公断案,哪里其身不正了?”
桓彦范冷笑道:“安乐公主要建定昆池,方圆四十九里,不知要占多少良田。你身为当朝宰相,为何不规劝?怕是你也想享用定昆池的好处吧!为了一己之私,坐视千顷良田变为池沼,崔耕,你怎么那么大的脸,称得其身甚正?你但凡有点羞耻之心,该跟本官一起,辞官不做,以赎罪孽!”
说到最后,已经是声色俱厉!
这年头讲究个以农为本,桓彦范这番大道理,还真是符合人们的普遍观念。
袁恕己马帮腔道:“桓相所言甚有道理!崔相,如果你觉得单和桓相一起辞官,有些吃亏的话,本相愿意和你们一起辞官。”
武三思看出了便宜,劝道:“袁相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了,崔相何不辞去一切官职,与公主安享富贵?如果恋栈不去的话,恐怕有伤崔相的令命吧?”
敬晖虽是官出身,却面色粗豪,性情暴烈。他见崔耕犹不答应,不耐烦地道:“崔耕你如此贪恋权位,真是令人齿冷!大不了,本相也和你一起辞官是!”
韦后自然也站到了崔耕的对立面,道:“二郎,如今圣天子在位,天下太平。你何不顺水推舟归隐林下,留下视权位如粪土的美名?”
在李显的想法里,崔耕如果能兑掉敬晖和桓彦范的话,也还算不错的结局。所以,他硬是没有开口为崔耕说话。
李裹儿想到崔耕说的“钱多事儿少离家近,位高权重责任轻”,并没有发飙。本来么,崔耕即便不当官儿,也是两个公主的夫君,长乐坊大钱庄的东家,非常符合这十六字真言。
现在朝的主要势力,无非是功臣派、武三思和韦后一派,至于太平公主和相王李旦一派,早已被李显打压的不成气候了。
现在,经过桓彦范、敬晖、袁恕己、武三思、韦后这么一番表态,表面看,逼崔耕辞官成了整个朝廷的意志,他不辞也得辞。
“看来,我崔某人成了众矢之的了呢。”陡然间,崔耕冷然一笑,坚定道:“但是,崔某人要告诉大伙的是,这个官……我不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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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耕围着赵履温转了两圈,啧啧连声,道:“其实也没什么,是一桩风月事罢了。本官听说,赵大人你和桓相的关系好得很,一入长安送了他两个处子美婢。不知可有此事?”
哗
崔耕此言一出,可了不得了,顿时全场如同开了锅一样,一片沸腾。
“啊?真的假的?赵大人能送桓相美婢?”
“别人送也罢了,唯独赵大人不能送啊,那不是给他姐找不痛快吗?”
“关键是桓相品性高洁,也不能收啊!”
……
不怪大家如此激动,如果此事为真的话,实在是国朝第一大丑闻。
若赵履温送他姐夫桓彦范的是其他物事,都可以解释成亲戚之间的正常人情走动。但唯独送美婢,只能有一个解释——行贿。
桓彦范为了举荐赵履温为司农卿,说他有份参与诛杀二张之事,本来已经够令人诟病的了,再出了这件事,哪还有资格称清流领袖?
至于赵履温,如此人品,说他会两袖清风的为安乐公主做事,谁信啊?若崔耕提出搜赵履温的府邸,大家根本没理由反对。
最关键的是,事到如今,嘴硬是没用的,人家崔耕既然知道了这事儿,又岂能不知那两名美婢的下落?
桓彦范直气的面色铁青,怒道:“崔耕,你竟敢监视国家大臣?”
他这回还真冤枉崔耕了。
事实,崔耕之所以知道这件事,是根据后世的记载。
当然了,历史无耻的人多了,赵履温光送姐夫美婢可没史书的资格。关键是,他无耻到了一定的境界——在桓彦范倒霉后,赵履温又把那两个美婢给要回去了。非但如此,他还转投了桓彦范的大敌韦后。韦后倒台后,这厮又见风使舵地疾驰安福楼下,对李旦“舞蹈称万岁”,李旦实在被赵履温这个无耻小人恶心坏了,“声未绝,相王令万骑斩之”,赵履温这辈子才算玩儿完。
崔耕理直气壮地道:“桓相说监视过了,本官为京兆尹,京师地面的大事小情,都应该心有数。实不相瞒,这是贵府的小厮口风不紧,在茶楼谈论此事,被本官的眼线得知哩。”
“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