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朝臣应了一声,鱼贯而入。
进得殿内,但见女皇陛下面沉似水,已经等候多时。
在大殿的正中,上官婉儿和高力士,跪在地上,神情委顿,额头上鲜血淋漓。看那架势,要不是有俩太监扶着,这二位早就磕死了。
不妙啊!
群臣暗暗倒抽了一口冷气,跪倒在地道:“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“免礼平身。”
“谢万岁!”
文东武西,分班站好。
武则天的老脸上泛起了狰狞的笑意,阴损道:“不错嘛,来得够齐的,我大周真是众正盈朝。朕的身边人也不错嘛,这高力士、上官婉儿,都要死谏了。你们说……这么多人反对,朕要是坚持要做,是不是,就是无道昏君了呢?”
这话也太不好接了,群臣面面相觑,只得再次跪倒,道:“臣等不敢!”
武则天尖酸刻薄,道:“不敢?是不敢说?还是不敢那样认为?哼,不管你们怎么想,朕今天心意已决,永泰公主李仙惠,邵王李重润,继魏王武延基,狂悖无礼,身犯忤逆之罪,着即……杖毙!”
“陛下开恩啊!”群臣又是齐齐跪倒。
武则天掌权二十余年,早就养成了面对一切事务从容淡定的习惯。今天语气如此刻薄,显然心中的怒意已经到了极点。
接下来,按她的规矩,接下来就应该是——杀人。
武则天连眼皮都没抬,挥了挥手,道;“行刑!”
“喏!”
殿外的武士可不敢那个,将三个金枝玉叶摁倒,举起刑棍,道:“几位,忍着点,就是走个形势。小的手底下干净利落,定能让你们早登……极乐!”
啪!
一棍下去,血头重衣,却不怎么疼。
啪!
二棍下去,三人齐齐发出一声惨叫。
啪!
三棍下去,衣衫破裂,鲜血汩汩。
其实,这已经是尽量减他们的痛苦了,紧接着,就该第四棍:直袭头顶!这一砸下去三人定然丧命!
可正在这时,忽然脚步声声,有一年轻人全身上下只着一条短裤,拎着一把鬼头刀,紧走几步,赶上前来,道:“棍下留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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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耕临时的府邸中。
李显满脸的焦急之色,道:“崔爱卿,快救救孤王的这一双儿女吧。”
韦后此时也是泪眼婆娑,道:“往昔本宫多有得罪崔查访之处,在这,我给你赔不是了。但是,无论如何,你得救救润儿和蕙儿啊,没了他们,本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?”
武则天的旨意一到,这二位可彻底傻眼了,他们没胆子劝武则天收回成命,只得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,秘密来找经常于不可能中创造奇迹的崔耕。
崔耕也没办法啊,他清楚的记得,在历史上这三位的确是被武则天杖毙的。要想让他们活命,没有任何历史经验可参考,这可咋办?
他心思电转,强自镇定道:“您二位先别着急,说实话,陛下心志坚毅,乾纲独断。咱们要是指望灵机一动,把她说服了,那是完全不可能的。”
李显道: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“为今之计,咱们唯有对陛下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,找陛下最信任的人求情,得以转机。”
“最信任的人?”李显沉吟道:“朝中大臣中,狄相算一个,还有……”
韦后脱口而出,道:“武三思!”
崔耕听了这话,面上就不怎么恭敬了,道:“微臣以为,陛下是信任武三思的。但是,要说武三思真心为太子殿下着想,那可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。”
韦后不服气地道:“你凭什么这么说梁王?他……”
“他对您说了很多甜言蜜语!”崔耕强忍着,才没把“上了你的床”这五个字儿说出来,沉声道:“此事事关邵王和永泰公主的安危,反正微臣的看法就是如此。到底听不听,就看太子妃您自个儿的意思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
崔耕过往的功绩太吓人,韦后还真不敢冒险,道:“好吧,就不求武三思。但是其他人……就没了啊。”
武则天用人,就喜欢走马灯似地换,要说绝对信任的,除了崔耕以外,朝臣中除了狄仁杰外这真找不出来其他的。
崔耕想了一下,道:“那就从其他方向入手了,微臣还能想到三个人。”
“啥?你有三个人?”韦后掰着指头算道:“上官婉儿算一个,高力士也能算一个,那第三个人是谁?”
“薛敖曹。”
李显脱口而出,道:“驴大的行货?”
崔耕苦笑道:“呃……正是此人。
想当初,崔耕曾经帮助武三思抢一个美少年入宫,此人就是薛敖曹。
他胯下之物甚是雄伟,曾经很得武则天宠爱。不过后来,二张入宫,薛敖曹只有这一样长处,就不大吃香了。但是,武则天没事儿也找他吃了零嘴啥的,薛敖曹算是除了二张兄弟之外,最得宠的男妃了。
薛敖曹以胯下之物出名,但他和崔耕之间的关系,就远谈不上广为人知了。
待听崔耕说起,自己只和薛敖曹有一面之缘后,他就更迟疑了,疑惑道:“孤王听说这薛敖曹甚是本分,从不惹事。以你和他的交情,真能让他帮本王说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