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人从人尽管年纪不等,高矮胖瘦不齐,但久居上位置的气质却是整齐划一。
不用问,他们都是剑南道的高官。
姚寿哈哈大笑,道:“剑南道查房使崔耕,成都县令狄光昭,你们入皇泽寺,毁天子玉印,图谋不轨。事到如今,还有何说?”
完了!
上当了!
崔耕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,强辩道:“不错,那玉印是坏了,却不是我们故意毁坏。而是狄县令见神像上有些灰尘,进行擦拭,又是何错之有?”
“不愧是名扬天下的崔二郎,好一张利口!”瑶寿轻哼一声,道:“但是,如此滔天大罪,可不是你空口白牙一说,就能推个一干二净的!”
顿了顿,道:“本因,你说说,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?”
本因和尚道:“呃……狄县令和崔查访说,这净光天女像,应该是一个机关,里面藏着金银财宝。所以,他们就不断翻动那净光天女像,以至于玉印破碎。小僧苦劝,奈何他们不听啊!”
宋根海怒斥道:“好你个本因和尚,竟然跟姚寿那瘪犊子串通好了,诬陷我家大人。你一个出家人,难道就不怕死后进拔舌地狱吗?。”
“这可不赖我!”本因双手摊开,含糊道:“我让你们出一千贯,你们非出九百贯,那就别怪我不仗义了。”
“强词夺理!难不成,我们给足了你钱,你就不出卖我们?”
“当然。”
时光不能倒流,这玩意儿又死无对证,还不是随便本因怎么说。宋根海被噎得一愣一愣的,也只得道:“但我们确实没钱了啊,你就不能宽限几天?你的消息如果真的可靠,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?”
“你就拉倒吧!”本因不屑道:“是真没钱,还是假没钱?别人不说,单说崔耕吧,他脖子上带的那玩意儿可是价值连城。”
脖子上那玩意儿?
崔耕这才想起,自己脖子上挂着一个玉蝉。此物乃是临行之前,老骗子韦十方所赠。据他所言,这玉蝉能联络到一股神秘势力,对自己进行帮助。
但因为这股势力跟武则天很不对付,所以,自己一直没动用这个玉蝉的想法。没想到,此物却被本因和尚注意到了。
当然了,他也懒得和本因解释。本来么,这和尚和姚寿是一伙的,就算自己当初给足了一千贯钱,恐怕他还有别的借口。
崔耕看向姚寿道:“姚长史果然是棋高一着,成,这次本官认输。不过,以本官的圣眷,单凭一个打碎玉印的罪过,恐怕还不能让我伤筋动骨吧?不如,咱们谈谈?”
“不会伤筋动骨?你想得美!依本长史看,你是死定了!”
说着话,姚寿轻拍了两下手,道:“出来吧,让崔查访死个明白。”
“是!”
随着一声答应,有个大汉从窗外昂然而入,抱拳拱手,道:“崔查访,咱们又见面了,别来无恙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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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雪儿接过签子,也是秀眉难展,喃喃道:“怎么……怎么会这样?”
原来,这两个签字一个写的是:“几年空座莫人招,今日新花上嫩条,千里有缘千里会,他乡异域也相交。”
无疑,这是个上上签,应情应景,说宋雪儿和崔耕有夫妻之分。
但是,第二个签子呢,却写的是:“一见顷心梦中人,可怜风雨遮明月。姻缘梦里手相连梦醒良人手不牵。”
毫无疑问,这就是个下下签了,说二人的姻缘,完全是镜花水月。
一般来讲,这种姻缘掷签,非常有可能,不是整好飞出一根签子,而是两根三根,甚至根四五根。
这时候,就要考验和尚的急智了,怎么把这几根签子的内容结合起来,把施主哄得满意。
但是现在,完全相反地两个签子,却让和尚怎么解释?
最关键的是,眼前的佛像,不光光是佛教的净光天女,还是大周天子,无论谁都不能说佛像不灵。
崔耕等人看过签子之后,也大生哭笑不得之感。
崔秀芳道:“大和尚,一千贯钱你也拿了,现在该解签了吧?”
本因想了一下,道:“一个上上签,一个下下签,确实难解。贫僧思来想去,应该是这场姻缘还有一劫。劫难过去,自然是大吉大利,若是过不了这场劫难,那就只能劳燕分飞了。”
“劫难?你真能扯啊!那我再问你,这场劫难什么时候开始呢?”
本因和尚看向宋雪儿,意味深长地道:“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了,说不定就是今天,甚至就是下一个时辰,下一刻钟,不知小娘子对贫僧解的签,可还满意?”
宋雪儿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俏脸微变,道:“多谢大师解惑,奴家非常满意。”
“女施主满意就好,诸位若没什么事儿,给净光天女上一炷香后,就请回吧。外面还有不少香客在等着呢。”
这就赶人走,宋根海可不干了,道:“等等,你还没说那玉印的秘密呢。”
本因双手一摊,道:“诸位也没给钱啊!”
“你……”
封常清一伸手,把本因的脖领子给薅住了,道:“说实话,钱财倒是没什么。但是,两千贯,只得了一个众人皆知的消息,和一对完全相反的姻缘签,我们还真丢不起那个人!大和尚,识相的,就把那个秘密说出来,要不然……”
说着话,封常清那醋钵大的拳头在本因的面前晃了晃,道:“嘿嘿,俺要你的好看。”
本因和尚似乎被他吓住了,连身道:“大个子,莫冲动,千万莫冲动。秘密的事儿,好说啊!”
“快讲!”
本因和尚道:“众所周知,这净光天女佛像,代表了陛下的脸面,无人敢亵渎。后来,皇泽寺的和尚们,灵机一动,用这个佛像和玉印做机关,建了一个秘室,在里面存放酒肉,乃至于金银财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