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雪儿眉毛一扬,傲娇道:“奴家相信,自己是和崔查访的姻缘乃天作之合。倒是某人……同姓不为婚,却是为世人所不容呢!”
最后这一句,整好戳到了崔秀芳的痛处,咬着牙道:“好,本因和尚,现在你就把那签筒拿出来吧,也好让这妮子早死了那条心。”
“拿签筒却是不难……”本因微微一笑,再次伸出手来,道:“算一签,同样是一千贯钱。”
“什么?这也要一千贯?”
“若是别人,莫说一千贯了,就是一千文,也足够了。但是这位女施主,身份贵重……”
崔秀芳打断道:“行了,行了!我算是听出来了,敢情你对谁都是这么一套啊!哼,她以前就是个青楼女子,哪谈得上什么身份贵重?。你分明是看我们有钱,就狮子大张口!”
本因和尚指着宋雪儿,道:“算与不算,尽在这位女施主,您就不必费心了吧!”
“说得好!”
宋雪儿听了这话大感解气,从袖兜中掏出来一叠钱票,不多不少,正是一千贯,放入和尚的手中,道:“现在可以让我掷签了吧?”
“当然。”
不消一会儿,那和尚从佛像后面,取出一个签筒,交给宋雪儿,道:“待贫僧念上一段《大云经》,经文念完,小娘子就可以掷签了。”
“奴家明白。”
“如是我闻。一时佛在王舍城耆崛山中。与大比丘僧九万八千。大迦叶等,而为上首……”
随着本因和尚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,宋雪儿的神情也变得严肃庄重起来。
待经文念罢,她跪伏于地,诚心祷告道:“净光天女在上,弟子宋涛诚心祷告:今生今世,愿与清源县崔耕结为夫妻,永结同心,白头偕老。望天女垂怜。”
然后,轻轻摇动起签桶来。
哗啦
忽然,两根签子一左一右飞了出了签筒。
本因和尚捡起签子一看,讶然道:“这回可是……奇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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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来皇泽寺上香的人真不少,游人如织,甚是热闹。想进大雄宝殿上香掷签,还得排队。
崔耕也不着急,先带着狄光昭在皇泽寺里逛了一圈儿,甚至仔细查探了皇泽寺后山的摩崖佛像。
当然了,想在这里找着狄光昭的写下那些收据的线索,真有如大海捞针一般,逛了许久,毫无所获。
眼看着天将近午,他才打赏了十两金子,命僧人将闲杂人等赶走,带着众人来到了大雄宝殿。
举目望去,正中间是武则天的佛像,身材与常人仿佛,方额广颈,神态安详,头戴佛门宝冠,身着僧尼衣袍,肩披素帛,项饰珞圈,双手相叠于膝,作法界禅定印。
最引人注目的,是女皇陛下右手微伸,持着一方十分小巧的玉印,色呈碧绿。奇怪,无论是作为皇帝,还是作为净光天女,武则天都应该手持金印啊,这碧绿小印算怎么回事?
“阿弥陀佛!”
正在这时,那佛像前的中年和尚宣了一声佛号,道:“这位施主一直盯着此方玉印看,可是奇怪此印的来历?”
“正是如此,还请大师解惑。”
“解惑么,当然可以,不过……”说着话,那僧人伸出手来,轻笑一声,道:“这惑可不能白解。”
不就是要钱吗?早说啊!
崔耕随手就递了一两金子过去,道:“可够了么?”
孰料,那僧人微微一推,道:“一两金子十贯钱,这钱若是别人拿出来的,不但够了,还有富余。不过,若是施主你么……不够,大大的不够。”
“嗯?你认识本官?”
那僧人不置可否,道:“不管认识不认识,这位施主你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人。拿出这么点钱来,着实与您的身份不符啊!
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我佛最是公平不过,只要诚心侍佛,定不会让施主吃亏的。”
崔耕听出来他话里有话,道:“你到底想要多少?”
“一千贯!”
“啥?一千贯?大和尚,你莫逮着几个阔佬就人心不足蛇吞象!”崔耕还没说话么,宋根海已经急眼了,道:“一千贯?你这皇泽寺往常一年有没有一千贯的布施都不好说!”
那僧人也不生气,道:“这位善信说得倒也不错。不过,那是因为,往常来本寺祭拜的,都是凡夫俗子,怎能与这位贵人等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