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好处,不用常年累月才会显现,只睡了一晚,就倍感轻松,赞不绝口。甚至感觉舒服至极,想“从此君王不早朝”了。
听说此物是薛崇简所献之后,武则天大喜,亲自召见了这个外孙,封他为郢国公,
就这样,薛崇简啥都没干,就得了一个大大的彩头。
但是,这“火炕”的好处一被认定,那就说明当天是二张兄弟一败涂地了,那心情能好得了吗?
皇宫,迎仙亭内。
张昌宗、张易之相向而坐,旁边还有他们的狗头军师吉顼,侧坐相陪。
张昌宗眉头微皱,酸溜溜地道:“哼,李令月那个贱人,最近可是春风得意的很呢。不仅儿子沾了崔耕的光,被老太太封了爵。还因为资助成监,被人称为“贤公主”。嘿嘿,一个人尽可夫的贤公主,那帮人也真叫得出口。”
吉顼小心翼翼地道:“话也不能那么说,太平公主原来的名声也就那样,但是后来,什么高戬啊。崔湜崔涤崔液啊,都去成均监教书了。不少人说,她以前放浪形骸都是装的,实际上是为国选材哩。”
“哼,为国选材选到床上去了?”张易之不以为然地,道:“她到底是什么德行,瞒得了别人,却瞒不了我们兄弟。”
张昌宗摆了摆手,道:“说那个都没用,现在李令月算是和崔耕绑一块去了,咱们还是想想,到底怎么除了他们吧。唉,咱们最大的依仗,就是老太太,但这个依仗对他们俩人没啥用啊!”
“没用?”吉顼眼珠一转,道:“那也不尽然。其实,在下觉得吧,不是没用,而是怎么用!比如在陛下面前,告这对狗男女的刁状,那肯定是不行的。陛下乃是英主,眼里不揉沙子,定能识破。咱们得找个机会,让他们真的主动犯错儿,再借机让陛下对他们心生恶感。”
张昌宗眼前一亮,道:“听你这华里话外的意思,是心有定计了?行啊,快说,快说!”
吉顼点了点头,道:“太平公主是陛下的亲生女儿,只能徐徐图之。现在的当务之急,还是对付崔耕崔二郎。他现在不是主要忙成均监的事儿吗?只要让他把这个差事搞砸了,陛下还能继续护着他?”
张易之迟疑,道:“但这成均监是教学生啊。崔耕请的人都是有学问的,那些学生听说也甚是勤奋,怎么也比原来监里的那些纨绔子弟强得多,怎么可能搞砸?”
吉顼微微一笑,道:“搞砸没搞砸,还不就在陛下一句话吗?二位别忘了,成均监的监生们,总共分天地玄黄四级,学制五年,每年皆可考试升等。若是每年考试皆过,五年后直接授官。如果……崔耕的将近学生,一个都无法升等,而陛下又亲眼所见,让他无法狡辩。你们说,这对崔耕意味着什么?”
张昌宗和张易之一听这话,瞬间就秒懂了,作弊呗。只是平时的作弊,是让学生得高分。这次的作弊,却是将那些忠臣之后,全部坑的不要不要的!另外,还要想办法,让武则天亲临现场,甚至亲自主持考试。
张昌宗拍了拍吉顼的肩膀道:“主意倒是不错,但具体……该怎么办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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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昌宗冷笑道:“哦?崔著作为何会如此认为,本官愿闻其详!”
崔耕胸有成竹地道:“张常侍是不是还想问,太平公主之子,能否也给母亲献上如此珍贵的宝床呢?其实这两个问题,是一而二,二而一的问题。本官以为,为人子者,给母亲献上此床,非但不是孝,而且是大不孝,太平公主之子绝不会如此……禽兽不如!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怎么了?”崔耕寸步不让,道:“不错,这七宝床上的所有物品,都珍贵异常,说此床价值连城都毫不为过。但是,话说回来了,床是干什么的?用来睡觉的啊。张常侍以为,睡在这张床上,会比在普通的床上,更容易让人安眠吗?”
“我……”张昌宗一阵语塞。
事实上,七宝床的装饰意义,远大于实际意义,就是好看罢了,没人会真拿此床来睡觉。在场都是明眼人,张昌宗如果睁眼说瞎话的话,那就是自取其辱了。
崔耕得理不饶人,继续道:“所以,本官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,这张七宝床,不是你用来献给母亲助其睡眠的,而是用来向外人证明你甚有孝心的。侍母不诚,只为自己的名声着想,本官说你一句禽兽不如,过分吗?”
“我……”
其实张昌宗对韦阿臧的孝心,绝不像崔耕说得那般严重。韦阿臧性喜奢侈,得了这个宝床,肯定非常高兴,这不就算尽了孝心了吗?
但是,崔耕句句扣到床的本身用途上,让张昌宗一时之间,还真是难以反驳!
良久,他才想好了措辞,道:“本官这床再不合适,那也是对母亲的一片心意。现在家母享尽富贵,什么东西没有?可不就是这些奢侈之物,才略有些新意吗?崔司业此言,未免太过吹毛求疵,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”
“哦?是吗?”崔耕一阵冷笑,道:“本官说你对的母亲孝心不够,你还不信,这回终于露马脚了吧?告诉你,薛崇简小王爷,也准备了一张宝床,献给了太平公主,此床虽然远不及你这张七宝床珍贵,却甚是舒坦哩。”
哪有这么巧的事儿?
张昌宗撇了撇嘴嘴,道:“哼,到底是不是有这么一张床,还不就是在你崔司业一说。本官总不能现在就带人搜查太平公主府吧?再者,到底舒坦不舒坦,太平公主说是就是,说不是就不是,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“本官当然有法子让张常侍验证。”崔耕道:“太平公主见了那张宝床,甚是高兴,准备依样再做一张献给陛下。稍过几日,张常侍想必就能见到一张类似的宝床了。你不信太平公主的话,总得相信陛下的话吧?”
太平公主当然知道崔耕所说的事儿,纯属子虚乌有,但关键时刻,总不能掉了链子啊,点头道:“嗯,宝床之事确实属实。”
这回张昌宗可傻眼了,恨恨地道:“好,那本官就拭目以待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