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二人在扬州的风月勾栏里就更受欢迎了。
好死不死的是,张潜最近又下了一道命令:妓乐司的妓子,只要身怀衙门开出的花魁大会请帖,都可请她们赴宴。
随着各州妓子陆续到来,扬州城内的高官显贵富商大贾们,色心大动,轮流相请,无日不宴。
崔耕的这两个“弟弟”,诗词歌赋样样拿手,很快成了扬州青楼的风云人物。他们甚至和雍光的女婿李涯交好,被好事之人称为“青楼三公子”,场场宴会都不会落下他们。
所以,自从当日崔耕把他们送出县衙后,一直到正月十七,都没和他这俩贱货见过面。
崔耕暗暗寻思,这两货到底是不是五姓七望家的子弟啊?妈的,怎么感觉跟见了女人走不动道的活屌丝一样?老子真怀疑他俩的亲爹是不是真的是门房秦大爷了。
……
不过贱人就是不经念叨!
正月十八,两位新科进士再次登门。
崔耕担心地打量了他们两眼,道:“我说二位,你们可得悠着点,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。”
崔湜说得还像句人话,道:“大哥不必担心,小弟理会得!”
郑愔别看丰神俊朗一副好胚子,但说的话不比崔湜屌丝,道:“小弟我夜御七女不在话下,这才哪到哪啊?倒是大哥你中馈乏人却不近青楼,实在令小弟担心啊。”
崔耕翻了翻白眼,硬是被他堵得一个字儿没说出来。
良久,他才叱道:“妈的,你们顶着本官的名号,出去招摇撞骗也就是了。这里就咱们三个人,你俩张口大哥闭口小弟的,叫的挺亲热啊?假不假?”
崔湜臭不要脸地嘿嘿笑道:“崔县令如此够朋友,就是我的亲大哥!”
得!
这位果然跟他哥哥崔泌一样,为了好处能把节操全掉光了。
物以类聚人以群分,郑愔果然也不是啥好玩意儿。
崔耕懒得和他们磨牙,又问道:“你们今天来找本官,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。”
“还真被大哥给说着了!”
崔湜和郑愔各自对视了一眼,神神秘秘道:“我们是受人之托而来。”
“谁的托付?”
“扬州官妓头牌李云莺!”
“她?什么事?”
“她想约个时间地点,和您单独见一面。”
崔耕心中一动,李云莺,貌似当日张潜到任的夜宴上,自己还欠了她一份人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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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魁大会?
什么东东?
崔湜一番解释下,崔耕才算明白了花魁大会的来龙去脉。()
原来这段时间自己没怎么出县衙,老色鬼张潜人老心不老,竟然不声不响搞出这么大的事儿来。
他勒令扬州大都督府下辖的另外六州,将各州府当红的妓子都送到扬州来,准备搞一场花魁大会,评选一个最美的妓子为江南花魁。
张潜啊,总想搞个大新闻,这回如愿了!
扬州大都督府统管扬州在内的七州军政,扬州大都督一职又是虚职,由远在长安的皇室亲王遥领,所以攥着实权的还是张潜这个大都督府长史。
因此,对于他的倡议,七州刺史自然是要给面子的,纷纷照办。
但淮南道又不单单只有扬州等七州,一道共计十四州五十七个县。不知怎么的,这扬州搞花魁大会的事儿就传到另外七个州府去了。
那些州府自然不乐意了,凭啥你们扬州大都督府辖下的七州第一妓子就是江南花魁了?我们这七州也分属淮南道,也是人杰地灵佳丽万千,怎么就比你们七州差了?不行,我们也要参加!
于是乎,他们也纷纷要求派官妓参与评选,非但如此,他们还派来人来做评委,免得张潜他们暗箱操作比赛。
张潜一琢磨,这事儿挺好,老夫的花魁大会一办,就把江南美妓一网打尽了。
所以,他不但全部应允,而且还降低了花魁大赛的门槛儿,允许私妓也可参加花魁会。
不过大赛的评委嘛……一个县衙给五个名额,州衙给十个名额。可以来得不够数,但绝对不能超过。
时间就定在三个月后,也就是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。
崔湜和郑愔听到这个消息之后,直急得百爪挠心一般,自然是想拿到花魁大会的评委资格,到时好一睹群芳,近水楼台先得月。
但问题来了,他们是瞒着家人偷偷来扬州的,总不能求助博陵崔氏和荥阳郑氏在各地的官员吧?
最后还是崔湜灵机一动,想到了哥哥口中义薄云天的崔耕崔二郎,这才找上门来,想让他帮忙搞两个评委的名额。
……
崔耕听完也是暗暗称奇,不应该啊,出了这么大的事儿,我咋不知道涅?于是,赶紧把县丞陈三和找来询问。
陈三和拂尘一摆,满脸尴尬之色,道:“是有这么回事儿,但一个县才五个名额,这根本不够分的啊。”
“所以你们就自作主张,把公文给瞒下了?胆儿挺肥的啊?”
崔耕倒不是很想……好吧,他的确是有点想参加花魁会。
不过手下这帮子兔崽子也太恃宠而骄了,居然敢瞒着自己。虽然花魁大会无关紧要,但此例一开,以后什么事儿不能瞒?
他脸色微微一沉,道:“这事儿是谁提议的?是谁做主的?陈三和,你现在就把他们的名字写下来。本官要让他……呃……至少这次花魁大会他是别想了!”
“不是。”陈三和面色古怪,声音都有些变调,道:“人家也没想要参加花魁大会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