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期内要想将小院规划成酒坊,眼下唯有找大唐中介所的这些牙侩们帮忙了。
至于他自己,则带着初九亲自去拜访几个原崔氏酒坊的酿酒师傅,这几位师傅都是他爹在世的时候就在崔家酒坊干了。他要从原崔氏酒坊中挖几个墙角过来,毕竟他本人不可能一直都呆在酒坊中来负责酿造木兰春酒。
而且木兰春酒的唯一性和隐秘性,也不允许他从牙侩那儿招不相熟的人。所以他必须从原来那些酿酒师傅中挖几个墙角,然后教他们酿造木兰春酒。
至于这些酿酒师傅会不会外传木兰春酒的秘方和酿造流程,他心中早就有了对策。
恰巧这几天梅姬和方铭的酒坊因为木兰烧滞销,酒坊囤积过大暂时停产,酿酒师傅和学徒伙计们统统都放了假,搞得他们也人心惶惶,生怕丢了生计。
这个时间段去拜访他们挖墙脚,最合适不过了。
约莫到了中午,饭后的光景,牙侩便领着一群带着家伙什的瓦匠师傅、木匠师傅,还有一些杂活苦力,载着一骡车一骡车的木料驶进了周溪坊。
在茂伯的调配下,很快,崔家的小院便喧闹了起来,破土重建酒坊工程正式开始……
同时,崔耕在初九的引路下,也有条不紊地一一登门,亲自拜访起原先那些个酿酒师傅们,开始了他的挖墙脚计划。
……
……
临近黄昏,崇文坊,宋府。
花厅中。
宋温正一脸色迷迷地一手搂着梅姬,一手胡乱地在她身上摸索,欲要梅姬和他成好事。
梅姬挣扎出来,站起身羞嗔道:“义父,人家跟你说事儿呢,怎么又胡乱来了哩……”
自打昨夜里被宋温占了身子后,梅姬到了今早才回到家。方铭询问为何昨夜未归,她以吃醉了酒被宋夫人挽留借宿搪塞过去。
今日傍晚再来宋府见宋温,虽还是口称义父,但却没了之前那股子扭捏劲儿,被宋温又搂又抱又揩油,竟也习惯成自然了。
宋温见状,干笑两声,道:“嘿嘿,现在没外人,叫甚义父?直接叫宋郎,也让老夫心里美上一美,在这家里不用顾忌,那黄脸婆还没死回来!”
梅姬眉眼如烟地看着宋温,柔声道:“拿到木兰春酒后的秘方,奴家天天唤你宋郎又何妨?不过刚才奴家跟你说的事儿,你到底听没听进去嘛?”
“你个小蹄子,真是浪的骨子里去,老夫看着你的人,听着你的声儿,浑身都酥麻得紧。”
宋温再次一把将夺过梅姬的小手,情不自禁地抚摸起来,道:”不就是姓崔的小崽儿,在周溪坊破土动工,重建酒坊之事吗?嘿嘿,老夫就担心他不肯破土重建,不肯酒坊挂牌。现在机会来了,放心,一切都包在老夫的身上!“
说罢,他眉宇间那股子阴狠之色再次浮现,冲花厅外呼道:“管家,你现在就去一趟县衙找衙役房的宋根海。就说是老夫说得,你让他亲自带上巡班的所有衙役赶往周溪坊坊口候着,老夫随后就到!”
衙役房,统称三班衙役房。
至于宋温口中的宋根海,正是三班衙役中捕班快手的捕头。
最重要的是,宋根海乃是宋温的亲侄子,是宋温手下最铁杆的打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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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初晨,旭日东升,缕缕金光破开薄薄晨雾,整个大地重现一片勃勃生机。()
周溪坊,崔家小院。
茂伯早早便叫起初九帮衬着,在院门外挂起了一道横匾。这是昨夜临时加急找坊内一家木匠铺定制的横匾,匾上削凿着四个大字——崔氏酒坊。
字体方正,正是当下流行的楷书,笔法遒美简捷,虽非出自名家之手,但也非籍籍无名之辈。
当牌匾挂完,二娘也早早梳洗妥当,跑到院门口抬头看着重新挂起的横匾,喜形于色,咂吧着嘴赞道:“啧啧啧,这字儿真漂亮,比原先咱家酒坊的招牌要神奇!好啊,咱老崔家的酒坊又重新开起来了,小九儿,还不去坊里的老周家买上几鞭爆竿听听响儿?咱家新酒坊开业,必须热闹热闹,也好让街坊四邻知道啊!”
唐朝时的爆竿,后来也称爆竹,炮仗。爆竹连成串,则称之为鞭炮。
“咳咳,等等”
茂伯看了眼初九,示意他停住,然后冲二娘摆手道:“二夫人,公子昨天夜里有交代,酒坊重开日要低调些,无需闹得满城风雨的。省得有人找咱家麻烦!”
“低调?”
二娘嗔怪地瞪了眼茂伯,不屑道:“二郎是担心梅姬那烂蹄子来找麻烦吧?现在咱家有董县丞照应着,还会怕她?就算宋温亲至又能怎样?在县丞大人面前也他就是个屁!”
说罢,不忘催促着初九:“还傻愣着作甚?呆头呆脑的,还不快去买上几鞭爆竿,呃…就买六鞭吧,六六大吉,是个好兆头!”
“大清早放什么爆竿?”
此时,崔耕俨然在院里听到了二娘的动静,洗漱完穿戴好闻讯走到院门处,说道:“二娘,今天只是个挂个招牌而已,闹这么大动静作甚?而且这不过年不过节的,大清早放爆竹,扰了坊里街坊四邻的清梦委实不妥。再者说了,咱们家酒坊暂时还要重建在周溪坊这处小院,若惹来坊民生厌,这也不合咱们买卖人和气生财之道啊!”
二娘听之,不由俏脸一寒,哼哼道:“怕甚?有县丞大人照应着,偌大的清源县,咱们姓崔的还要看谁的脸色?”
崔耕:“…低调啊…”
这二娘啊,跋扈好斗的性子,真心没救了!
好说歹说还不好使,他不得不板下脸来,沉声告诫道:“二娘,你这话若是让董县丞听到,他第一个不给你好脸色看!回院吧,这酒坊重开不是用嘴巴说的,咱们还有好多事儿需要合计合计。”
回了院,茂伯给了初九几枚大钱,让他上街去买上大份羊汤,捎带几个胡饼回来,算是今早崔家这几口人的早饭了。
院中,崔耕坐到树墩子上,问向茂伯:“这小院的房契,还有院后头那几分晒谷场地的地契,都办妥了没?”
茂伯唔了一声,从怀里掏出两份契约,递到了崔耕手里,道:“昨夜就跟房东交割办妥了。高出市价的两成,他自然肯卖。这是小院的房契和院后头晒谷场地的地契,二郎且收好!”
崔耕在前些天就打算好了,酒坊若要在这里重开,那势必就要把这小院重新规划一番,量产木兰春酒的话肯定不能继续在蜗居在那个临时搭建的酿酒屋中,势必要把这小院三分之二的房舍和地方都推倒重建,留几间屋子暂时拿来住人。
但是要在租住的房子破土重建,那房东指定是不同意的。谁家租给你房子,还让你又拆房子又挖井的?所以,他前天就让茂伯去跟房东谈一谈,直接买下这处小院和院后头那几分晒谷场地。
小院规划一番后重建成酒坊和临时拿来住人,至于院后头那几分地,则直接跟酒坊打通后搭上毛毡篷,再砌上一座两丈高的围墙,暂时作为囤酒的仓库。
这样下来,酒坊、宿舍、仓库,都有了。
至于高出市价两成的房价,本来重头创业万事难,更应节俭再节俭,不过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他看着地契和房契上的作价,拢共花了三十贯大钱,继而问道:“茂伯,咱家还有多少余钱?购置酒曲、粮食、还有工钱之类的,还能应付些许日子吧?”
茂伯说了一声稍待,返回屋中取出一本账簿回来,又递给崔耕,熟稔地念道:“前些日子酿造三百坛木兰春酒,耗费了不少银钱,加上这些天咱家几口子的花销,再加上昨儿个跟房东直接盘下这院子,现在账上齐整的还剩一百零三吊大钱,呃……零碎的还有几十枚。唔,前期还是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