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无缥缈的声音,回荡在寂静的山间,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出来,冰冷冷的,令人窒息。
“前辈。”李逸毛骨悚然,汗毛倒竖,忍不住喊了一声。
“我不甘心!”
“你们不得好死。”
“杀!杀!杀光他们。”
“呜呜,夫君。”
“先祖。”
悲戚的声音浮浮沉沉,断断续续,幽冷,寂静,渗人心神,无形中夹带着一股莫名的气息。
李逸手中一抖,黑色的巨剑几乎脱手而出,他想要转身逃离这里,但此时,他惊悚的发现,自身竟无法动弹了,被一股气息笼罩着。
仅此一瞬间,似有无数道神识扫过自己,他有一种感觉,仿佛被脱光光看了个通透。
身子僵硬,神情发呆,一动不动,连呼吸声都压了下来。
“前辈?你要是不喜欢我在这里,要不放我走吧!”李逸几乎要哭了,冰冷冷的气息渗透他整个人,如同坠入冰窟。
再加上,那种诡异的感觉,越想心底越发毛。
这可怕的一幕,整整持续了好几个时辰,当黎明降临,温和的阳光洒落下来,禁锢的感觉消散了,山脉间恢复往常,只是那种幽冷的气息依旧蔓延着。
几个踉跄过后,李逸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。
门院前,白羽见到他慌慌张张的跑回来,一脸的莫名之意。
一连三天的时间过去,安详的小镇迎来了好几拨人马,大多数皆为年轻人,一个个衣着非凡,来历惊人。
而在这短暂的三天里,李逸一直徘徊在山间,最终,他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,只要他握着黑色巨剑踏入这里,无论山间出现什么样的诡异,他都可以安然无恙。
得出结论的那一刻,李逸无声无息的笑了。
神王的怨气,其妻子的大恨,五千年下来,这里早已化作凶地,一般的修者踏入这里,绝对是九死一生。
唯独他是个例外。
而这一切,对于李逸而言,更是一张强大的底牌。
第四天黎明降临,他从山间走出来,心情明显好了很多。
第五天过后,镇子外,又来了一群人马。
悠悠三百年的时间过去,人们纷沓而来,络绎不绝,想要获悉神王证道成功的去向。
然而,无人知晓。
有人说,神王证道成功后,已经远去。
也有人说,神王虽然证道成功,却遭遇重创,如今在养伤。
三百年过后的现在,一名长相酷似神王的中年男子回到这里,跪倒在山间前,泪流满面的大哭。
整整三天三夜,无人知晓缘由。
直到第四天,眼眶里流出了血丝,他仰天咆哮,悲恸不已,在地面上留下了一行大字“只求你们轮回中归来”。
第五天过后,无人再见到那名中年男子,镇子上的神王道台也被毁了。
自此以后,人间流传着属于神王的故事,却无人再见到神王。
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。
当李逸从梦境中清醒过来,手中的符笔已经恢复如往,他微微张口,静立于此,心中波澜滔天,久久无法平静。
他深吸一口气,握紧了双手,体内的气海不自觉的运转,血液翻滚,内心莫名而窒息。
很久很久后,李逸才开始平静下来,他想起了第二次遭遇重创时,所见到的梦境,回到四年前的大凉山。
同样,也有这样的一枚黄金古镜。
夜,更深了。
凄凄冷风吹来,寒意渗人。
李逸静立在山间前,一声声的轻叹回荡着,良久,他朝着山间行了一个大礼。
呜呜!
突然,悲戚的哭声幽幽回荡,声声入耳,又如灵魂的曲调在起伏,悲然之意渗透而来。
不自觉中,李逸仿佛回到了五千年那一场大战中。
山间,樵夫老人的身影渐渐浮现,哭声正是从他那里传来的。
李逸轻叹:“神王的后裔。”
樵夫止住了哭声,浑浑噩噩,仿如从梦中清醒,他紧盯着李逸:“年轻人,你也是在来寻找神王烙印的吗?”
李逸回答:“不是。”
樵夫愕然:“莫要寻找什么神王烙印了,那只是一个传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