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历打断道:“魏秀妍一事,你知道多少?”
胡氏沉默片刻,道:“臣妾原本不知,直至皇后娘娘将十五阿哥抱回来,方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之了臣妾,包括……再给惠贵妃一次机会的决定。”
弘历扫了二人一眼,冷笑道:“好啊,你们一个个都知道,只是瞒着朕是吗?好!可真是好!”
瑕月低声道:“臣妾知道不该瞒着朕,可她是阿罗的妹妹,是永瑆与和嘉的额娘,臣妾实在不忍了,可是……”她盯着手里的巫偶,颤声道:“臣妾怎么也想不到,一片好意,换来的竟然是这个!”
“够了!”夏晴站起身来,面目狰狞地盯了瑕月道:“你若有一丝念着姐姐,还有永瑆与和嘉他们,今日就不会这样对我;因为你,我的家人被魏静萱害死;因为你,我的儿子死了;你可知道这些年来,我有多想念永瑆,又知道有多少个日日夜夜,我是在梦中哭醒的;不管过去多少年,那种剜心的痛楚都不会消失!”
瑕月默默望着她,良久,沉声道:“你痛苦,所以就要本宫比你更痛苦是吗?”
“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当时一闭眼就是永瑆,满脑子想的都是他,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。”
弘历眼角一搐,“这么说来,魏秀妍一事,当真是你所为?”
夏晴没有回答,迅速在心里权衡利弊,有胡氏帮着瑕月作证,恐怕不论自己承不承认,弘历恐怕都会相信,既是这样,倒不如认了,说得悲苦一些,说不定还能得弘历几分怜悯。
“臣妾……臣妾……”夏晴也想不明白,那几个巫偶娃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宫里,令她百口莫辩,瑕月吗?不可能,她一直在自己的视线中,不可能动这样的手脚,可是除了瑕月……还有谁会这样陷害自己。
心思急转间,眼角余光瞥见站在角落里的知春,眸中的疑惑顿时化为了恍然与冷厉,是她,一定是她!
可恶,她想要利用知春来害瑕月,哪知反而中了他们的圈套!
这般想着,夏晴急忙指着知春道:“皇上,是她,一定是皇后指使知春做了那几个巫偶娃娃,然后陷害臣妾,您相信臣妾,臣妾真是冤枉的!”
知春一怔,旋即慌忙摆手,“不是,不是奴婢,奴婢什么都没有做过。”
夏晴冷笑道:“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常常半夜去坤宁宫,本宫之前想着你毕竟是那里出来的,去见一见原来的主子也无可厚非,哪知道你竟然与皇后勾结陷害本宫;知春,你扪心自问,打从你来了永和宫之后,本宫待你如何,有没有亏待过你?”
知春急急跪下道:“主子将奴婢从钟粹宫调来此处,对奴婢可谓是有再造之恩,奴婢感激尚且来不及,又岂会加害于您。”说着,她伸手指天,含泪道:“如果奴婢有做过,就让奴婢五马分尸,不得好死!”
“你……”夏晴待要再言,瑕月已是走到她身前,捡起地上那三个刺满了银针的巫偶,一字一句道:“你刚才问知春,何时亏待过她;现在,本宫想问你,从乾隆三年起,本宫哪里对不起你,你要用这样恶毒的手段加害本宫与永璂他们?”
夏晴强按了心底深处的恨意,流泪道:“这话该是我问你才是,为什么,我已经没有了永瑆,为什么你还不肯我,难道一定要将我逼进深渊才高兴吗?”
锦屏走过来,一脸嫌恶地道:“都到了这个时候,惠贵妃还要贼喊捉贼,若不是你在暗中用巫偶诅咒,十五阿哥怎会怪病缠身;主子又怎会气血虚弱,常头晕难受;还有十二阿哥,他上回入宫的时候,曾说险些被马给踢了;若不是今日找到这些巫偶,只怕主子与二位阿哥真的要被你给害死了!”
夏晴心中暗恼,她没有理会锦屏,爬到弘历身前,攥着他的袍角哭诉道:“皇上,臣妾愿意用性命起誓,绝对没有用巫偶加害皇后他们,臣妾是冤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