瑕月轻叹一声,“事实上,她已经瞒过了本宫,不知不觉间令本宫变得如此被动,本宫真是小觑了她。”
“其实关键在于皇上,臣妾实在想不明白,这几年皇上怎么就对她言听计从,毫不怀疑呢?”
瑕月眸光微闪,道:“且先不说这个了,永琰一事,你怀疑是夏晴所为?”
胡氏点头道:“不错,既然她可以勾结三阿哥,借叛军之手加害十二阿哥,那暗中加害十五阿哥,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。”
“但依冬意之言,夏晴当日并不在万春亭中,而且那碟桂花糕和嘉也曾吃过,所以除非和嘉是她的同谋,否则不可能算准和嘉会拿哪一块桂花糕给永琰,从而下药。”
胡氏思索道:“和嘉是臣妾看着长大的,她虽偶尔爱使些小性子,但禀性纯良,心思单纯,绝不可能助其母为恶。”说着,她轻叩着扶手,满面疑惑地道:“可若不是她,还会是谁呢,又或者说十五阿哥得的,当真只是一场不明情由的怪病。”
瑕月徐徐道:“又或者……她连自己亲生女儿都算计在内!”
胡氏被她的话吓了一跳,骇然道:“这……这不可能吧,虎毒尚且不食子,她总不至于为了加害十五阿哥,连唯一的女儿也加害;再说,也没听闻和嘉公主有得怪病啊?”
瑕月淡然道:“若当真是她动的手脚,必然会有解药,事后随便借口什么东西,骗和嘉喝下就是了。”
“这倒也是。”胡氏想了一会儿道:“可这一切都是咱们的猜测,并无证据,总不至于去搜永和宫吧。”
胡氏本是随口一说,岂料瑕月竟真的道:“不错,最好的法子就是搜宫,以她的性子,要么不动手,一旦动手,就必然要将对方置之死地,如今永琰还活着,依本宫猜测,让永琰得病的药,她宫里应该还有。”
胡氏皱眉道:“这个臣妾自然也知道,可是皇上如今那么宠信惠贵妃,怎么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同意娘娘搜宫,若是不经皇上……搜到了还好,否则就算是娘娘,也难以安然脱身。”
弘历点一点头,“朕心中有数,你快回去吧,睡醒之后,记得让锦屏给你换药,还有,伤口完全愈合之前不要沾水。”
在瑕月一一答应之后,他方才带着吴氏等人离去,在他走后,夏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永琰,道:“娘娘别太担心了,十五阿哥乃是大福之相,一定会平安度过此劫。”
“希望如此。”这般说着,瑕月道:“劳惠贵妃在这里守了一夜,本宫实在过意不去。”
夏晴笑道:“娘娘说得哪里话,十五阿哥虽养在坤宁宫,臣妾却也将他当成亲子一般看待,如今他得了怪病,臣妾在这里守夜是应该的,想来颖姐姐也是一样的心思。”
瑕月点头道:“本宫明白,有你们这样疼爱永琰,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。”
夏晴笑一笑,道:“那臣妾先行告退了,晚些再来看望十五阿哥。”
待她走后,胡氏轻声道:“十五阿哥这个病得的这般蹊跷,只怕不是咱们想得那么简单,再加上如今宫中形势复杂,娘娘您要当心。”
瑕月点一点头,道:“贵妃若是还撑得住,晚一些再走。”
对此,胡氏自是答应,亲自扶了瑕月来到正殿,待得各自落座后,瑕月对锦屏道:“去传冬意过来,十五阿哥那边,你亲自看着。”
在锦屏退下不久,冬意走了进来,屈膝道:“奴婢见过主子,见过颖贵妃。”
瑕月抿了一口浓茶,驱去几分倦意,“冬意,你一入宫就在本宫身边侍候,后来十五阿哥来了此处,本宫就将他交给你,让你贴身侍候十五阿哥,这四年来,总算你没有让本宫失望,何以这次如此大意?”
一听这话,冬意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,带着一丝哭腔道:“奴婢一直很仔细地照顾十五阿哥,一应吃食都特别小心,手上沾了脏东西也立刻洗净,奴婢自己也想不明白,十五阿哥为何会得病。”
瑕月盯着她道:“你好生想一想,十五阿哥得怪病之前,都去过哪里,做过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