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德激动地挣扎着,口中大声道:“不是,是弘历……他存心要灭我族!”
凌若瞥了一眼扔在地上的文书还有那个沙俄使者,凉声道:“依你所言,这文书上的签字手印,还有使者都是假的了?”
“不是,但是……”文德刚说了几个字,凌若已是道:“既然不是,那你就是承认自己通敌叛国,意图谋反了?”
文德脸色几变,好一会儿方才道:“这一切,都是弘历逼我的!”
“你既然身为大清臣子,领大清俸禄,就该忠国忠君忠民,不管皇帝做错了什么,你都不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;更何况,这件事,皇帝根本不曾做错!”
文德急忙道:“他一味宠信妖后母子,为他们残杀无辜,还不是错?”
“妖后?”凌若扬眉道:“皇后自位居中宫以来,事事以百姓为先;生性节俭恭顺,且深明大义,乃是难得的贤后,何来妖后二字?”
“那不过是假像罢了,那拉氏一族,对帝位一直野心昭昭,她又岂会例外;若她真如太后所言的那般贤德,就不会怂恿皇上杀了紫云观那么多人!”
凌若眸光飞快在弘历脸上扫过,其实她之前在殿外的时候,就已经听闻这件事了,文德一再提及,难不成弘历当真这么做过?
她压下心中的念头,漠然道:“紫云观一事真假姑且不论,哀家只问你一句,你究竟为何事要与沙俄做这样的交易?”
文德被他一顿抢白,脸色青白交错,厉声道:“胡说!杀死他们的,明明就是弘历,至于原因我虽还不清楚,但也可以想知,必是因为他们不能为十二阿哥祈福。”停顿片刻,他又道:“今日弘历可以为十二阿哥屠杀无辜乃至功臣,明日,弘历就可以为十二阿哥残杀诸位大人,他已经被妖后迷惑了心智,再没有理智而言!”
弘昼脸色倏变,厉声道:“文德你好大的胆子,不止诬陷皇上,还直呼皇上名讳,当真该死!”
弘历阴沉着神色没有说话,虽然文德尚不知永璂命数有缺之事,但他刚才所说的话语也已经足够惊人了,幸好弘昼急中生智,打断文德的话,并顺势将事情推到文德身上,不过看众臣神色,多数半信半疑,显然并不是全然相信了弘昼的言语。
文德冷笑道:“我不说这些,你就会饶过我吗?至于诬陷,和亲王,你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,你是弘历的心腹,他有没有残杀紫云观那些人,你最是清楚不过,甚至……你也是帮凶!”
阳光穿过云层照入殿内,投下一片光影,其中一束恰好落在文德扭曲的脸庞上,令他看起来更加可怕!
弘昼神色平静地道:“到底是皇上下旨诛杀紫云观众人,还是你文德居心不良,残害无辜,紫云观的掌教广成子真人最是清楚不过,将他招来一问就知道了。”
文德脸色一变,冷哼道:“广成子确实知晓,但他又怎敢说实话,不怕掉脑袋吗?不过……”他盯着弘历道:“你可以压下一时,却不可能压下一世,终有一日,所有事情都会暴露于天下,到时候,就算你是皇帝,也庇护不了妖后母子,他们必死无疑!”
此时,有大臣试探地道:“皇上,为何紫云观惨死这么多人,却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,若非今日文德说起,臣等尚不知情。”
弘历眸光一垂,落在他身上,自从乾隆十四年瑕月陪他同上天坛求雨,并在那里诞下永璂之后,朝中就极少再有反对瑕月之声,但并非绝对没有,眼前这个赵显明就是其中一个。
被他这么一说,其余几位大臣对也跟着问及,弘昼正要说话,弘历已是道:“难道赵爱卿也以为是朕派人杀的紫云观诸人吗?”
赵显明躬身道:“臣不敢,臣只是想不明白,为何发生这么大的事情,京城之中,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