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话题转换的太快,弘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道:“臣弟记得第一次见到娘娘,是在雍正五年,算起来,应该有三十四年了。”
瑕月抚着滚烫的盏壁,轻笑道:“好快啊,转眼已是三十四年过去了,本宫还记得,当年在宫中第一个认识的阿哥就是王爷,之后才认识了皇上。”
见她提及当年,弘昼亦笑了起来,“臣也记得,当时娘娘可是将臣哄得团团转呢。”
“王爷说笑了,若当真如此,今日王爷就不会坐在这里了。”这般说着,她话锋一转,道:“三十四年的相识,令本宫对王爷多少有几分了解,包括……王爷说的是真话还是虚言。”
弘昼笑容一滞,神色不自然地道:“恕臣愚钝,不明白娘娘的意思。”
瑕月轻叹了口气,道:“你明白的,就如当年,你识破本宫挑拨之计,与皇上联手对付本宫。”顿一顿,她道:“告诉本宫,皇上到底为何要赦免魏秀妍。”
果然是没能瞒过!弘昼在心里叹了口气,垂目道:“臣知道的已经都告诉娘娘了,余下的……”
瑕月抬手打断道:“都到这个时候了,你还要与本宫说这些虚话吗?告诉本宫,到底是为什么?”到了这个时候,她已肯定,弘历隐瞒她的绝非小事,否则他们不会如此讳莫如深,尤其是弘昼,这么多年来,他对自己从来都是知无不言,这样的欺骗,尚是第一次。
弘昼咬一咬牙道:“娘娘无谓追根究底,只需知道,不论皇上做什么,都是为娘娘好即可。”
这句话说得瑕月一头雾水,“为本宫好?难道赦免魏氏一家,也是为本宫好吗?”
弘昼起身道:“能说的臣已经都说了,臣府中尚有事情要处理,先行告退。”
夏晴皱紧了娥眉道:“这些年来,皇上对娘娘可谓是知无不言,哪怕是前朝之事,也常过问娘娘的意见,何事令皇上要如此隐瞒?”
“本宫想了一路,也未有头绪,或许……”瑕月神色复杂地道:“真如宫中传言的那般,皇上心里还念着令嫔。”
“不会!”夏晴脸色难看地道:“皇上连和静与和玉二位公主也带去了阿哥所,哪里还会念着令嫔这个贱人,定然是有别的原因!”
正自说话间,锦屏快步走了进来,行一行礼道:“启禀主子,奴婢打听得知,皇上今日遣五公公去了魏宅,一同去的,还有和亲王,这会儿刚回来呢。”
瑕月惊讶地道:“可知是为何事?”
“这个就不知晓了,或许是传赦免流放的旨意。”锦屏话音未落,夏晴已经道:“不可能,这道旨意早几日前就已经传下了,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回到京城,再者,若仅是为了这么一道旨意,何必劳动和亲王同去,定然还有别的原因。”说着,她对瑕月道:“娘娘,既然和亲王一同去了,不如传他入宫问问,也好明白皇上到底是何用意,否则这心里总是无法安宁。”
瑕月思忖片刻道:“这件事本宫会处理,惠妃不必太过担心。”
见她这么说,夏晴只得依言答应,如此又坐了一会儿后方才离去,在她走后,瑕月唤过齐宽道:“你去养心殿外头等着,若是瞧见和亲王,就请他过来一趟。”
正当齐宽赶往养心殿的时候,弘历神色古怪地盯着弘昼与小五,“你们说什么,她不肯?”
小五低头道:“回皇上的话,魏二小姐说她这辈子只许六阿哥一人,不会再许他人,即便是皇上也一样,任奴才与王爷好话歹话都说了一遍,她都不肯领旨。”
弘昼接过话道:“臣弟也是没想到,这个魏秀妍竟有如此骨气,为免逼得太紧坏了事,臣弟自作主张宽限了她一日,还请皇上恕罪。”
“无妨。”沉默片刻,弘历迟疑地道:“她既这般倔强,一夜时间,可令她改变心意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