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令凌若手倏然一紧,牢牢攥着那包药,耳边不断响起弘历的哀求声,以前弘历难受不久,便让小五去取了药来,哪像这一次,真是生不如死。
弘历涕泪横流地道:“皇额娘,儿子求您,把药给儿子吧,真的……真的很难受啊,您是儿子的亲生额娘,您忍心看儿子受折磨吗?”见凌若依旧不理会他,他开始死命挣扎,连手腕被勒出了红印也不管不顾,拼了命地想要挣扎,到后面,竟是连人带椅摔在地上,即便如此,他也使尽办法往凌若的方向挪动。
看到弘历如此痛苦,杨海与水秀心有不忍,他们几乎可以说是看着弘历长大的,自小就待弘历极好,而弘历也记着这份恩情,登基之后,赏了他们寻常宫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荣宠与财物,可以说,他们现在离宫,至死都可以过着富裕的生活。
水秀与弘历感情尤其深,走过去扶住弘历道:“皇上,您不要这个样子,您忍忍,很快就会过去的。”
“朕实在忍不住了……”弘历一边颤抖一边流泪,哀求道:“水秀姑姑,你自小就最疼朕,皇额娘训斥朕时,都是你帮着朕说话,你帮朕求求皇额娘,让她把药给朕,求求你,朕快难受死了。”
“不行啊,那药会让您越来越上瘾的,皇上……”不等水秀说完,弘历竟然拿头撞地,吓得她连忙伸手挡住,焦急地劝道:“皇上,您忍着一些,就快……”
弘历不停地流泪,颤声道:“忍不住……朕一刻都忍不住,要不给朕药,要不……你们就杀了朕!”
“您怎么能说这种话……”水秀实在看得心里难受,忍不住抬头道:“太后,不如……今儿个算了,等明日再让皇上戒药吧?”
“有了一次不忍,就会有第二次,第三次,你这样做,不是在帮皇帝,而是在害他!”眼见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受这种折磨,凌若心中比任何人有都要难过,但为了弘历好,她只能强迫自己狠下心。
到了慈宁宫,弘历不等宫人通传便走了进去,凌若正在用膳,瞧见他进来,笑道:“皇帝是来陪哀家用膳的吗?”
弘历来不及行礼,便对杨海道:“立刻去寻一根绳子来,越粗越好;另外,除了水秀之外,若他人全部都下去。”
凌若被他弄得一头雾水,道:“皇帝这是做什么?”
“儿子晚一些再与皇额娘解释。”见杨海还站在那里,他喝斥道:“还不快去!”
杨海看了凌若一眼,待得后者点头后,他取了一根约有小儿手臂粗的麻绳来,至于宫人,也都依着弘历的话,除了水秀之外,全部退了出去。
弘历在椅中坐下后,对杨海道:“过来,将朕绑起来。”
听得这话,杨海吓得掉了手里的绳子,回过神来后,急忙跪下道:“皇上乃是万金之躯,奴才怎敢对皇上不敬。”
那种蚂蚁噬身似的酸痛,已经开始出现,弘历怕再耽搁下去,自己会忍不住折磨,去吃小五手里的药粉,当即道:“四喜,你来动手。”
“嗻!”四喜应了一声,自杨海手中取过绳子,将弘历牢牢绑了起来,他已是猜到了几分弘历的心意,虽然残忍了一些,但这……确实是唯一的法子了。
待得绑好后,弘历又道:“小五,你将药交给太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