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屏想一想,道:“这倒也是,可除了他们,实在想不到其他人。”
瑕月冷声道:“不设法找到此人,魏氏这个麻烦会越来越大。”
齐宽眼皮一跳,道:“主子担心皇上会解了魏答应的禁足?”
“早在九阿哥之死真相大白时,皇上就有过此念,只是被本宫与颖贵妃阻止,这才一直未曾下旨解禁,如今魏氏遭乌鸦攻击,死里逃生,以她的性子,必会抓住这个机会,让皇上解她禁足。”
听得这话,周全眼中再次露出内疚之色,垂低了头道:“都怪奴才,若奴才能够再仔细一些,多试几次铃兰香对乌鸦的功效,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。”
“过去的事情,多说无益,如今要紧的,是找出那个暗助魏氏之人,周全,你是内务府总管,接触的人与事会比齐宽他们多一些,近些日子多留意着永寿宫,看能否找出暗中襄助魏氏之人。”
“奴才知道。”周全应声之余,有些不确定地道:“奴才之前听小成子说,魏答应这次之所以能死里逃生,是有人拼死相救,以一人之力杀了七十余只乌鸦。”
这件事瑕月自然听说了,走了几步,道:“你是说负责看守永寿宫的那个三等侍卫,怎么了,你怀疑是他?”
周全道:“奴才不确定,不过他确有接触魏答应的机会,只是……奴才想不明白,他为何要帮魏答应?”
齐宽道:“魏答应最擅抓人弱点,或许……这个侍卫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,所以不得不听命行事。”
瑕月思忖片刻,道:“既然怀疑,就去查一查这个人的底细。”
任瑕月他们怎么猜测,都不会想到,魏静萱竟然胆大妄为到以自己的身体为饵,控制李季风为她效命。
随后的几日,弘历派了侍卫出宫查访铃兰香一事,而周全也依着瑕月的吩咐,一边留意永寿宫的动静,一边派郑九去查李季风,此人的情况并不难查,很快便查了一清二楚;李季风属于汉八旗,其父以前也是侍卫,几年前在父母的安排下取了一房妻子,膝下有一儿一女,生活颇为和乐。
在目送他离去后,郑九折身回了周全屋中,后者看到他进来,讶然道:“怎么了?”
郑九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,凝声道:“我敢肯定,傅泰是在盯咱们,而他又是张泉的人,十有八九是出自张泉的授意,会不会……”
不等他说下去,周全已是道:“不会,咱们行事一向小心,张泉不可能知道,不过……他一直想着挑我的错,这段时间,你们常出入我房里,多少引起了他的注意,所以派傅泰过来查探,只要咱们小心着些,应该没什么事。”
郑九点点头,又道:“那皇后娘娘那边,总管还得去回禀一声,以免娘娘心里不高兴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周全疲惫地应了一声,在入夜之后,他换了一身暗色衣裳,也不执灯,悄悄往坤宁宫行去。
负责看守宫门的是江丰,在辩认出周全后,他连忙屈身打了个千儿,旋即道:“周总管,您可是来见主子的?”
周全颔首道:“不错,娘娘在里面吗?”
江丰答道:“在正殿呢,不过主子今儿个心情有些不好,您说话的时候小心一些。”
周全勉强扯了扯嘴角,“咱家知道了,多谢提醒。”
他提着发沉的双腿来到正殿,瑕月正在看内务府前几日刚送来的册子,看到周全进来,只淡然道:“来了?”
周全微一咬牙,跪下道:“奴才无能,有负娘娘所托,请娘娘责罚!”
瑕月没有说话,倒是锦屏道:“周总管,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会小心行事,不会让人发现的吗?可是你看看现在,整个宫里头,就寻不出一个不知道的人。”
面对锦屏的指责,周全无言以对,好一会儿方才低声道:“我实在没想到铃兰香的功效会这么强,甚至连冷宫与奉先殿的乌鸦也被吸引了过去,使得事情闹得这么大,奴才实在罪该万死!”
在烛光的闪动中,瑕月幽幽叹了口气,“罢了,这件事非你所想,或许从一开始,本宫就不该允许你用铃兰香。”如此说着,她抬手道:“起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