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,臣弟将所知之人皆想了个遍,始终想不出有何人会对皇上不利。”弘昼凝声道:“可若真有这么一个人在,难保他什么时候又会对皇上不利,实在是一个隐患。”
弘历沉默半晌,道:“此事就交给你追查,在有确切消息之前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“臣弟遵旨。”在弘昼答应后不久,德海走了进来,在行了一礼后,战战兢兢地道:“启禀皇上……方观承……他……”
弘历拧眉道:“他怎么了?”
德海紧张地盯着自己脚尖,小声道:“他受不住刑……死了!”说罢,他急忙跪下,惶恐地道:“请皇上恕罪!”
弘历面色阴沉地盯了他道:“朕是怎么吩咐你的?”
“奴才记得,因为方观承之前曾受过杖刑,奴才一直都很小心,只用钢针刺他的手指,早前还特意灌了一碗参汤给他,哪知他身子这么弱,居然受不住痛猝死,等奴才发现想要救他的时候,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“没用的东西!”见弘历发怒,德海越发害怕,不停地磕头请罪。
弘历缓了口气,冷声道:“可有问出什么来?”
德海连忙道:“回皇上的话,方观承临死之前说,他与汪维等人皆是受了大将军的拉拢,方才维护原本不甚起身的万花楼,至于大将军为何要这么做,他们实在不知,至于汪维的供词也基本相同,瞧着……不像撒谎。”
“上了人家的贼船,却不知这船要驶去何处,真是两个蠢材。”弘历怒骂一句,挥手示意德海退下,后者如逢大赦,赶紧退出大殿。
弘历冷哼一声道:“还能为什么,自然是为了银子,朕已经封了他为大将军,又让他掌管奉天一地,他竟然还不满足,勾结汪维等人,护着这万花楼在杭州府中胡作非为,简直就是该死!”
“皇上,臣弟刚才去了万花楼一趟,原本只是循例去看看,结果却有了意外的收获,那里的女子,尤其是一些花魁红牌,除了在万花楼中接客之外,经常会出入各处官员的宅院,且不止于杭州府。”
弘历冷言道:“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去青楼,便召一些烟花女子来宅子里寻欢作乐,这个算盘打得倒是真好。”
“但皇上可知,每次她们去之前,林嬷嬷会嘱咐些什么吗?”
他这句话令弘历一怔,疑声道:“你知道了什么?”
“嘱咐她们打听地方或是朝廷的事。另外,臣弟查过万花楼的帐目,不错,万花楼这几年生意甚好,确实赚了许多银子,一年下来,甚至可盈余几十万两银子,但万花楼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贿赂杭州府各地大小官员,而每一次出手,少则几千两,多则几万两,那么多官员加起来,也足有几十万两了,换而言之,万花楼根本没有多少银子给弘晌,臣弟算过,至多只有几万两,也就是说,弘晌所得比方观承还要不如,既是这样,他为何还要费这么大力气护着万花楼?若换了是臣弟,若知自己所得还不如一个巡抚,必须咽不下这口气。”
弘历自盛怒之中冷静下来,拧眉道:“你是说……这件事并非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?”
弘昼极其肯定地道:“除非弘晌不知自己所得少于方观承等人,否则必有内情。”
弘历微一点头,看向站在一旁的德海,“除了弘晌之名,他们还说了什么?”
“回皇上的话,奴才一听他们供出弘晌,便立刻来禀告皇上,其它事情还未及问。”
“立刻去问,一定要让他们将所知事情全部拷问出来。”得了弘历的话,德海急忙下去,待得殿门关起后,弘历捏一捏鼻梁,疲惫地道: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
从昨日开始到现在,他就不曾阖过眼,再加上之前几夜又一直睡在牢房中,难以安眠,撑到现在,已是连呼吸都觉得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