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珹心思急转,试探地道:“您是说令嫔?”
“有可能苏氏也牵涉其中,还有舒妃;你独身一人,要如何找他们一一报仇?”
永珹被她问得无言以对,过了一会儿,他朝瑕月跪下道:“请皇额娘为儿臣指点迷津!”
“你想要为仪敏贵妃报仇,就必须得学会一个字。”迎着永珹的双眸,瑕月缓缓道:“忍!”
永珹激动地道:“他们是儿臣的杀母仇人,儿臣怎么可能忍得了。”
瑕月漠然道:“忍不了也得忍,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,以后就不要说什么报仇的话。”
听着她冰冷的话语,永珹嘴唇蠕动了一下,带着不甘道:“需要忍多久?”
“忍到可以将他们连根拔除的时候。”停顿片刻,瑕月道:“如今三阿哥以为你信了他,不再疑心仪敏贵妃的死与他有关,你正好可以趁机会接近他;只要靠近了三阿哥,自然也就靠近了令嫔与苏氏。”
听到这里,永珹已是明白了瑕月的意思,道:“您要儿臣假意投靠他们?”
“不错,你年纪幼小,又是苏氏亲子,最能令他们放松戒备。”等了一会儿,不见永珹说话,她道:“怎么?不愿意?”
迎着她的目光,永珹苦笑道:“不瞒皇额娘,儿臣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,但是……为了额娘,就算再不愿也得去做,想来您心里也是这个意思对吗?”
瑕月眸中闪过一丝怜悯,“本宫知道这样很为难你,但……”
“皇额娘不必再说,儿臣答应您。”永珹尚且稚嫩的脸上,是从未有过的坚定。
瑕月抚着他的头,轻声道:“他是否训了你一顿?”
永珹惊讶地望着瑕月,脱口道:“额娘您怎么知道,难道您派人跟着儿臣们?”
瑕月轻笑道:“何需派人跟随,稍稍一想便能猜到,以他的性子,一定会先下手为强。”
永珹将她的话咀嚼了一遍,疑惑地道:“恕儿臣愚钝,不明白皇额娘的意思。”
瑕月轻叹一声,道:“你如实与本宫说,这会儿还怀疑三阿哥是杀死仪敏贵妃的凶手吗?”
永珹沉默了一会儿,摇头道:“儿臣仔细想过了,是儿臣错疑了三哥,他手上的伤应该只是巧合,他不会杀额娘的。”
“你这会儿才是真正的大错特错,本宫可以告诉你,杀死仪敏贵妃之人,十有八九就是三阿哥。”瑕月的话令永珹愕然不已,脱口道:“皇额娘何出此言?”
“你之前可曾仔细看三阿哥手上的伤口?”面对瑕月的询问,永珹当即道:“看过了,确实是烫伤,并无丝毫被牙咬过的痕迹。”
“本宫问你,若只是寻常的烫伤,按理来说,几日下来,应该开始愈合,怎会溃烂红肿的那么严重?”
“三哥说了伤口有些反复,所以……”不等永珹说完,瑕月已是道:“不是反复,而是他刻意不抹药,任由伤口溃烂。”
“啊?!”永珹难以置信地望着瑕月,道:“这是为何?”
“因为他需要伤口溃烂,借此遮掩原先的牙印,若非如此,他今夜难逃罪责!”
永珹愣愣地站在那里,良久,他用力摇头道:“不公的,不会是三哥,他刚才明明说得那样痛心,怎么可能会是他。”
齐宽小声道:“四阿哥可曾听过一句话,叫作‘贼喊捉贼’?”见永珹不语,他又道:“若三阿哥当真心中无鬼,主子要看他伤口的时候,就不会把手往后缩了。”
瑕月接过话道:“除此之外,还有那件衣服,你的记性一向很好,没理由会记错,也就是说,三阿哥确曾有件银紫色的衣裳,他却一口咬定说没有,为什么?因为他心虚,要掩盖一些不愿让别人知道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