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璋忧声道:“那该怎么办?”
苏氏在屋中走了几个来回,忽地道:“永璋,你能忍得了疼吗?”
永璋急忙点头道:“儿臣能忍!”
“好!”说完这个字,苏氏开门走了出去,过了约摸半个时辰,方才见她重新进来,手里提着一个铁皮尖嘴水壶。
苏氏没有解释什么,只道:“把受伤的那只手伸出来。”
待得永璋伸出手后,她将壶嘴往前倾,很快便有水浇落到永璋手臂上,永璋感觉臂上一阵灼烫,赶紧收回手,惊声道:“额娘您要做什么?”
苏氏道:“替你除去臂上的齿痕,伸手!”
永璋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,虽然害怕即将到来的剧痛,但还是依言伸出手,让苏氏将滚烫的水浇落在他臂上;永璋用力咬着牙,在感觉牙齿快要咬碎的时候,水终于不再继续浇落,然紧接着,便是更加剧烈的痛意,疼得他脸色发白。
永璋小臂上一大块通红,将原先的牙印包裹在里面,苏氏叹然道:“额娘知道这样很痛,额娘又何其忍心,但这是唯一可以替你除去牙印而不为人知的法子。”
永璋脸色苍白地道:“儿臣明白额娘一片苦心,您放心,儿臣忍得住。”
“真是额娘的乖儿子。”过了一会儿,永璋被滚水烫到的地方开始起泡,苏氏将之挑破后,道:“回去后,先不要上药,等伤口烂得深一些再上,如此一来,就再无人可以验出那个牙印了。”
待得永璋点头后,苏氏叹了口气道:“这次也是怪你自己好奇心太重,若是不跟着小元子去重华宫,就什么事情都没有,至少不会与你扯上关系。”
“没用的东西!”小元子骂了一句,从桌上跳下去合黄氏的双眼,虽然他胆子颇大,但迎上黄氏那双即使断尽生机仍充满怨恨的眼睛,心头仍是为之一颤,伸出的手也带了几分颤抖,一连合了几次,方才将黄氏的眼睛合了起来。
随后与小孟子两人抬着黄氏努力挂到垂落的白绫上,不知是否人死气散的缘故,在抬黄氏的时候,二人皆觉得特别吃力,弄得满身是汗还没有挂上去,直至永璋过来帮了把手,这才总算成事。
望着双脚离地挂在空中一悬一荡的黄氏,小孟子浑身发凉,搓着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颤声道:“既然已经好了,咱们就赶紧走吧,这里怪瘆人的。”
小元子瞪了他一眼,道:“急什么,得把这里布置好了才能走,否则你就等着被满门抄斩吧。”
说着,小元子将位于黄氏下面的凳子弄成被踢倒的样子,然后将永璋滴在地上的血滴一一擦去,以免被人发现黄氏并非自尽。
做完这些后,他又取下门闩,双手拿着用膝盖用力顶了几次,将门闩弄断,只剩下一点木皮相连,在将之放回原处并关严了每一扇窗子后,他对小孟子道:“明儿个你就说这内殿是密闭的,门窗紧锁,你敲了很久的门都无人应答,不得已之下,只好强行撞门进来,从而撞断了门闩。”
小孟子将他的话默念了一遍后,紧张地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小元子四下看了一遍,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,对永璋道:“三阿哥,您手臂还疼得厉害吗?”
永璋看了一眼逐渐凝血的伤口,道:“不打紧,能忍得住。”
“既是这样,咱们这就走吧,以免被人发现了。”面对小元子的提议,永璋自然应允,与刚才一般,悄悄来到掖门处,途中不小心被树枝刮了一下手臂,有些微刺痛。
在将要踏出掖门的时候,小元子低声道:“三阿哥,您先行一步,奴才再去叮嘱小孟子几句。”
待得永璋依言离去后,他将跟在后面的小孟子拉到角落里,肃声道:“从现在开始,你一定要闭紧嘴巴,不管什么人问起,都要一口咬定说仪贵妃是自尽的,你什么都不知道,否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小孟子连连点头,随即有些不放心地道:“但是皇后是必然不会相信的,一定会追查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