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四出了敬事房,犹豫着是否要回长春宫将事情告之胡氏,忽地眼前一花,待得定了神后,发现郑九站在自己面前,讶然道:“你怎么来了?难不成你也要出宫?”
郑九摇头道:“李公公可是在想小元子出宫之事?”
李四忙道:“不错,他这会儿出宫,我总觉得有些奇怪,正想着是不是要回去禀告主子,你若是不出宫,劳烦替我通禀一声可好?”待得郑九答应后,他匆忙离去。
在李四走后,郑九亦快步回到延禧宫,进了偏殿后,他朝正在用早膳的瑕月打了个千儿,随即道:“启禀主子,奴才奉命盯了倚梅轩一夜,就在刚才,小元子领了敬事房的腰牌出宫,比李公公还要早了一步,原因不明。”
瑕月神色微微一脸,眸中有墨色凝聚,“如此着急出宫,必然有事。”说着,眸光一转,落在齐宽身上,“你昨夜没有来惊动本宫,也就是说,刘奇并没有离开重华宫。”
齐宽躬身道:“是,奴才一直有盯着重华宫,虽事后有人离开,但刘奇没有,看样子,他并不是主子想的那个人。”
虽然昨日刘奇的应答没有问题,也放他离开了,但瑕月私心里并没有真的相信此人,总觉得他代替紫兰端茶进来,另有用意,所以命齐宽暗中盯着重华宫,一旦发现刘奇离开重华宫范围,就尾随其后,看他是否去倚梅轩通风报信;至于倚梅轩那边,亦遣了郑九彻夜盯梢。
瑕月拭去唇角的粥渍,道:“可惜只有郑九一人,否则就可以跟着小元子,看他是去何处。”
齐宽垂目道:“主子,不然奴才现在出宫,或许能找到小元子的去处。”
“京城那么大,从何找起,退一步说,就算让你找到,可能也晚了,还是等着宫外传消息进来吧。”这般说着,瑕月道:“你们二人一夜未睡,下去歇着吧。”
魏静萱盯着她,冷声道:“她们要对付的从来不是本宫父亲,而是本宫,一旦这件事传到皇上耳中,必会影响皇上对本宫的看法,到时候,皇贵妃再从旁挑拨,怕是册封礼还未行,本宫就已经遭皇上冷落了。除此之外,父亲与大哥他们被加害,等于断了本宫在宫外的臂膀,令本宫处于孤立无援之地;香菊,你这会儿再说说,他们有没有理由加害本宫父亲?”
香菊惶恐地道:“奴婢失言,请主子恕罪。”
魏静萱冷哼一声,转眸望着小元子道:“可有想到应对的法子?”
小元子苦笑道:“奴才刚才想说将此事告之皇上,请皇上亲督顺天府察办此事,眼下看来,此法是行不通了,您容奴才再想想。”
魏静萱望着一眼漆黑的窗外,冷声道:“天亮之前,一定要想出法子来。”
时间在焦灼之中一点一滴的过去,平日里总觉得黑夜特别漫长,可这一夜,却觉得那么的短暂,似乎还没过多久,原本浓重的夜色就开始悄然退去。
魏静萱坐在椅中以手支颐,眉头整夜都未曾舒展过,小元子与香菊整夜陪着,即便困顿万分,也不敢退下,甚至连哈欠也不敢打。
其间,小元子曾提出过几个法子,皆被魏静萱否决,那些法子太过简陋,根本不能保障魏家人的安危。
小元子瞅着外头的天色,小心翼翼地道:“主子,天……就快亮了!”
他的话,令魏静萱心头越发烦乱,寒声道:“难道本宫家人,今日当真要毁在她们的手里吗?!”说罢,她重重一拍桌子,恨声道:“也怪父亲,若他当初不曾贪财,何来今日之祸。”
小元子思忖道:“如今说这些已是来不及,奴才想着,若是实在不行,就先离开京城,这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