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知道。”在香菊声音发抖的答应后,魏静萱取下小指上铜镀金的护甲,厌弃地掷在地上道:“去让内务府重新送一批护甲过来。”
待得屋中只剩下小元子后,魏静萱道:“黄氏与胡氏二人,你觉得先除了何人为好?”
小元子眸光一闪,道:“主子可是想将滑胎一事,安在其中一位的头上?”
魏静萱抚过腹部,轻笑道:“不错,本宫的孩子就算不能出生,也定然不可白死。”
小元子转着眼珠子道:“其实一直以来,主子最大的对手都是皇贵妃,主子何不将此事安在皇贵妃头上,好先除了这个大患;至于仪贵妃与颖贵妃,奴才相信,她们碍不了主子的路。”
魏静萱幽幽叹了口气,道:“本宫何尝不想,但是皇上对皇贵妃恩宠极盛,更是给予了她旁人没有的信任,诬她谋害本宫龙胎,或许可以扳倒她,也或许不行;与其冒这个险,倒不如除了她的左膀右臂。再者,本宫已经有了对付那拉瑕月的法子,只是时机还没到。
小元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,仔细想了一番后,他道:“奴才以为,先除仪贵妃为好;一来,重华宫中有刘奇为内应;二来,论心思之密,仪贵妃要略逊于颖贵妃。”
“你与本宫想的一样。”如此说着,魏静萱抚着之前被她攥皱的衣裳,似笑非笑地道:“仪贵妃……看样子她是没法等到行册封礼的那一日了。”
翌日,小元子出宫前往魏府,然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,他们想方设法打听之前送礼过来的那些人,但一个个都像是失踪了一样,怎么也找不到;也曾寻遍大街小巷的商铺摊贩,却无一个是印象中的人。至于最近送礼来的那些人,他们也曾试着问过,无奈那些人嘴很紧,不论他们怎么拐弯抹角的问,都问不出有用的消息来;魏行曾跟踪过其中几人,但每每跟到一半便被甩得不见踪影。
这样的情况,令魏父也觉得事有蹊跷,不敢再受那些人送来的东西,在推却了几次后,这两天一直不曾再有人来过。
庄正骇然惊道:“三次?您之前不是说一日两次吗?”
小元子解释道:“原本是两次,后来一直不见动静,主子担心药效不够,所以在怀有龙胎的前一个月又加服了一次。”
庄正急声道:“微臣之前就与娘娘说过,不能多服用,两次已是太多,您还服用三次,很容易伤了身子。”
魏静萱不以为然地道:“你一直都在为本宫请脉,当知本宫身子一直很好,并无任何异常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庄正欲要再说,忽地眉心猝然一跳,满脸懊恼地道:“微臣明白了,娘娘您为何会一下子怀上多生子,必是因为您多服那药之故。”
魏静萱神色大惊,坐直了身子道:“不可能,那药怎会有那样的功效?”
“多生子,纵然是在千万人中也难见一个,娘娘突然如此,除了那药之外,娘娘还能想到其他可能吗?”
魏静萱被他说得哑口无言,冷风从未曾关严的窗缝中漏进来,带着入骨的清寒,虽然香菊很快去关紧了窗子,魏静萱依然觉得浑身发凉,若……一切真如庄正所言,那今日这件事,就是她一手所为,是她的心急害了自己;一门心思想要怀上龙胎,结果倒是怀上了,却……
这样的事实,令她难以接受,下一刻,她用力摇头,带着难言的惊骇道:“不会的,不会是那药之故,一定不是。”
庄正没有说话,因为他明白,魏静萱心中是清楚的,只是难以接受那样的事实,所以才不断否认。
果然,魏静萱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,终至无声,任由凝重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屋子,小元子二人虽觉得浑身不自在,却不敢出言打破,低头暗自忍耐。
不知过了多久,终有声音打破了这份凝重,“这次小产,会否会对本宫身子有影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