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历盯着她,俊美的面容上蕴含了丝丝情意,温言道:“这段日子,委屈你了。”
瑕月笑言道:“臣妾在这里日日与宫人嬉戏,哪里有受什么委屈,皇上切莫放在心上。”
弘历被她说得一笑,旋即有些后怕地道:“朕刚才过来,寻遍正殿偏殿都看不到你,那一刻,朕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这延禧宫,不愿再与朕相见;那一刻……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幸好你还在,瑕月,幸好你还在!”说到后面,弘历的声音已是有些哽咽。
瑕月哂然一笑,握了弘历尚有些冰凉的手道:“延禧宫日夜都有侍卫看守,臣妾哪里能离开;再说,臣妾清楚知道,皇上并非当真因为宠信容妃而厌度臣妾,试问臣妾又怎会离开?!”
弘历有些急切地道:“朕不会厌度你,永远都不会!”
“臣妾知道。”在瑕月温柔的笑意中,弘历抚过她的脸颊,怜惜地道:“还疼吗?”
瑕月知道他是在说那日养心殿的一掌,赦然道:“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,哪里还会疼,皇上也无谓再介怀。”
弘历叹了口气道:“那日朕为了取信容妃,故意掴你,之后又不能来看你,反而还要囚禁你,甚至将你的份例降至贵人,这心里实在难过得紧,如今总算是一切雨过天晴了。”
“臣妾明白,所以臣妾从未怪过皇上,总算这一切都没有白费,如期破了容妃与大小和卓的阴谋。不过……”她似笑非笑地道:“皇上真舍得赐死容妃?这样天赋异香的女子,想来是寻不到第二个了,皇上可莫要等容妃死后再来后悔。”
弘历轻捏着她的脸颊道:“你这妮子,朕是那样荒淫好色,为美色而是非不分之人吗?再说,朕对容妃从未付诸过真心,又何来不舍二字,之前那些宠幸,皆是为了迷惑她与波罗尼多等人而故意为之。”
“不要,皇上你再给臣妾一次机会,臣妾一定……”不等她说完,弘历已是用力将她踢开,面无表情地道:“拉下去!”
弘历身为帝王,可以仁慈,也可以冷酷,而绮罗此刻所见的,正是他最为冷酷的一面,生杀予夺,不留半分情面!
不论绮罗如何哀求,都逃不过死亡的结局,弘历喜欢她的香,喜欢她的舞,喜欢她的容颜,但……仅此而已;喜欢,却不会无法割舍!
绮罗死了,她从回部带来的阿英与阿玉,自然也死了,至于其他宫人,姑念在他们并不曾为恶,未取他们性命,只是由内务府安置去了别处当差。
待得弘历重回御案坐下后,弘昼拱手道:“恭喜皇上,平定南疆之乱,经此一役,想来南疆各部落,不敢再有异心,只是西藏那边呢?”
弘历笑道:“西藏那边,本就是受了波罗尼多的挑唆方才会起乱,如今得知波罗尼多已被我大清所擒,已是派人送来议和文书,所以大可放心!”
傅恒欣喜地道:“如此说来,战乱可止,百姓可安!”
“不错!”弘历颔首道:“此次之事,多亏有你们二人,否则无法如此顺利平定回部。”
傅恒连忙道:“若非皇上及时识破回部阴谋,运筹帷幄,臣等又怎能平定回部,若是论功,皇上才是功劳最大之人。”
弘历笑一笑道:“朕或许有功,但绝不是功劳最大之人。”如此说着,他道:“朕还有事,你们先行退下。”
待得弘昼二人离开后,弘历亦起身离开了养心殿,四喜低头尾随在后,他知道弘历这是要去哪里。
延禧宫……弘历望着匾上的三个字,心中感慨万分,良久,他看了一眼屈躬身行礼的侍卫,道:“都退下吧,不必再看守延禧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