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她这样的问题,弘历却是笑了起来,“你为朕挡刀之时,为朕生儿育女之时,为朕做所有事之时,你问过自己值得吗?”
“这……”瑕月被他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,自从她心系弘历之后,为他做任何事,都认为是理所当然,怎会问自己值得与否这样的问题。
弘历看出她的心思,赦然道:“没有是不是?所以,你也不该问朕这样的问题。”说到此处,他抚过那张百看不厌的容颜,轻声道:“说起来,朕还要感谢这场时疫,若非如此,不知要到何年何月,朕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。”
若魏静萱听到这句话,非得气得吐血不可,她精心策划了这场时疫,为的就是取瑕月性命,结果瑕月不止安然无事,还令弘历认清心意,一心欲册瑕月为后。
或许……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,天命所定,哪怕机关算尽,也不能更改。不过对于魏静萱而言,她算错的事,并不止这一桩……
翌日,杨海在命人探查水井之时,在其中一口水井里打捞时,发现水中有数只死鼠死蛇,被井水泡得肿胀吓人。
杨海在命人打捞起后,立刻回慈宁宫向凌若禀告此事,随即道:“太后,看样子很可能是这些死鼠死蛇掉入井水之中,从而引发的疫症。”
凌若停下手中拨动的佛珠,道:“在你之前,就没人发现那口井有问题?”
“奴才问过在附近当差的宫人,他们都说没打到过死蛇鼠,至于时疫之前,井水有否异常,过了这么久,他们已经记不起来了。不过奴才查过,在最初感染时疫的那些宫人中,有不少是使用这口水井的。”
“看样子,问题真是出在这里。”说到此处,凌若叹然道:“唉,若是早些发现井中有死蛇鼠,封那口水井,宫中也不至于凭添那么多冤魂。”
“这样奇异的女子,臣妾还从来没见过。”面对瑕月的言语,弘历道:“朕本想让她来给你请安,但她生长在回族,不知宫中礼仪,怕是会对你有所不敬,所以朕想想还是等她学会宫中礼仪规矩之后再行过来。”
瑕月笑笑道:“您知道臣妾并不计较这些。”顿一顿,她道:“既然回部连族中明珠都献给了皇上,想来对大清死心塌地,不会再有不轨之举,皇上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了。”
“不错,最为劳民伤财的莫过于战乱,能少打仗就尽量少打一些,这也是绮罗一入宫,朕就封她为嫔的原因。”
“臣妾明白,若换了臣妾是皇上,只怕还会封得更高一些。”
弘历轩一轩眉道:“你是说四妃之位?”待得瑕月颔首后,他瞥着垂手站在一旁的知春道:“一个嫔位已是惹来许多话语,若是妃位还了得。”
知春感觉到他的目光,委屈地道:“奴婢知罪,不过那些个话是张贵人她们先说起的。”
弘历冷哼一声道:“朕就知道少不了她们的份,一个个都嫌日子过得太平淡,千方百计的想要生出一些事来。”
瑕月安慰道:“宫中突然多了一位主位娘娘,她们心里难免有些想法,皇上又何必与之计较,这些事情,臣妾自会处理,您莫要担心。”
“朕知道。”弘历轻抚着瑕月垂在身后的长发,温言道:“你性命垂危之时,朕曾说过,会封你为后,许你无上荣耀与尊荣;这些话,朕一直都牢牢记在心中,从未忘记过。”
瑕月没想到他会主动与自己说及此事,心绪激涌,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,待是平静些许后,方才轻声道:“臣妾何德何能,得皇上如此厚爱。”
“爱……”弘历喃喃重复着这个字,旋即珍而重之地将瑕月拥入怀中,在其耳边道:“一直以来,朕都以为朕对你只是喜欢,爱的……只有明玉一人;哪怕对你的喜欢再多,也仅仅只是喜欢,不会变成爱。”他感觉到怀中那个纤瘦身子的颤抖,当即用力将她抱得更紧,缓慢但却坚定地道:“直至你生死攸关的那一刻,朕方才发现,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,朕对你的爱已经根植在心中,而且是爱得那样深沉,那样刻骨铭心,瑕月,你说朕是不是很笨,连喜欢与爱都分不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