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厢,弘历不停摇晃着瑕月的身子,希望她可以醒过来,再与自己说话,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,瑕月闭着双眸,根本没有一丝睁开的迹象。
“不要死,瑕月,不要死!”这一刻,弘历泪落不止,不断落在瑕月的脸上,每一滴都充斥着难言的悲伤;从瑕月得病的那一刻起,他就一直在担心,而今……真的成了事实,瑕月离开了他,离开了他所在的世界。
“为什么?老天爷为什么一定要将你带走,为什么要莫名其妙降下这么一场时疫?”弘历仰天厉声质问道:“是否你要将朕所有在意的人都带走,让朕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才高兴?”
听到他的话,知春与齐宽皆是忍不住痛哭出声,主子或许不是一个好人,但她心底始终保持着一丝柔善,胜过宫中许许多多的人,为什么那些恶人活得好好的,主子却要死?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!
在这样的哭声中,弘历将阴狠的目光转向瑟瑟发抖的庄正,寒声道:“朕刚才说过,救不活皇贵妃就将你五马分尸,诛你九族!来人……”
“不要!皇上不要!”庄正慌忙爬到他脚前,涕泪横流地道:“微臣知罪,求皇上放微臣一条生路,微臣虽然治不好皇贵妃,但一定……一定可以治好您身上的时疫,若是杀了微臣,其他人未必能够解得了。”见弘历不说话,他又急急道:“你若是不相信,微臣现在就可以去煎药,微臣保证,您喝过两服,就会痊愈,皇贵妃是因为病得太重,药才会无效的,不关微臣的事啊!”
弘历面无表情地盯着庄正,待得他说完后,冷声道:“能够救你性命的只有皇贵妃,可惜她已经死了,所以……你一定要死,不过你放心,朕不会让你独自上路的,会有很多人陪你!”
“皇上饶命!”庄正吓得浑身瘫软,脑子一片空白,什么事情都想不了,只是不停地哀求。
弘历寒声道:“拉下去五马分尸,另命顺天府尹将庄正九族之人全部押入天牢,择日处斩!”
庄正不停挥舞着手臂,不让宫人将自己拉下去,同时朝方简道:“方太医,你救救我,救救我!”
方简何尝不想救他,可眼下,他自身难保,又拿什么去救庄正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宫人强行抓住手臂,往外拖去。
就在庄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,他看到躺在床上的瑕月眼皮动了一下,连忙大叫道:“皇贵妃!皇贵妃没有死,她还活着!”
弘历哪里会相信他的话,脸色铁青地道:“拉下去!”
庄正慌忙道:“皇上,您让方太医再给皇贵妃诊一次脉,若是皇贵妃当真薨了,罪臣再不敢求饶。”见弘历不语,他急忙又道:“罪臣知道,您是最希望皇贵妃活着的,罪臣刚才真的看到皇贵妃的眼睛动了一下,并未撒谎。”
弘历盯了他半晌,终是道:“方简,为皇贵妃诊脉。”在其心中,终归是存着一丝奢望,希望庄正的话是真的,瑕月没有死。
方简依言上前,当手指接触到瑕月手腕时,他脸上闪过狂喜之色,激动地道:“脉象,有脉象了,皇上,皇贵妃有脉象了,她还活着。”
他这句话令弘历的心,一下从谷底升到了山巅,颤声道:“皇贵妃当真还活着?”
“臣万万不敢欺骗皇上,千真万确有了脉象,虽然脉象还很虚弱,但已趋于平和之势,看到皇贵妃已经开始好转。”说话之时,方太医脸上有着难掩的喜色,瑕月未死,意味着他们所有太医皆保住了性命。
弘历激动地点头,执起瑕月的手,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放在她腕间,果然感觉到一丝丝轻微的跳动,直至亲手感觉到,他的心方才真正安稳下来,喃喃道: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!”说罢,他又疑惑地道:“既然那药有效,为何皇贵妃的脉博会停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