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五为难地道:“皇上,真要册封夏姑娘为贵人吗?她……”不等他说完,弘历已是厉声道:“你不想当这个差事了吗?”
听得这话,小五不敢再多言,依言下去传旨,而在他下去后不久,弘历深深看了瑕月一眼,拂袖离去。
在他走远后,瑕月犹如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,软软倒在地上,阿罗与知春赶紧一边一个扶她在椅中坐下,阿罗心疼地道:“主子,明明您心里不是那样想的,为何要说那样的话,那不是存心惹皇上生气吗?”
知春在一旁道:“可不是吗,结果便宜了夏晴那个贱人,贵人,像她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怎么配当贵人;要奴婢说,她简直比魏静萱还要可恶,简直就该五马分尸才对。”
阿罗瞪了她一眼,道:“行了,还说这些,你是嫌主子还不够烦吗?”
知春吐了吐舌头,不再多言,阿罗见瑕月始终不说话,轻声道:“主子,要不奴婢帮您去向皇上说清楚,只要皇上知道了夏晴的真面止,一定会改变心意的,您与皇上的误会也可以解开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瑕月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,她还可以笑的出来,但她知道,自己此刻的笑容一定很空洞。
阿罗不解地道:“为什么,难道您真要由着皇上册封夏晴,由着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吗?刚才皇上那个样子,奴婢真担心他会废黜了您了。”
瑕月摇头道:“他要废就由着他废,这个皇贵妃真是做的一点意思都没有。”说着她摘下发间的明珠步摇掷在地上,“本宫很累,真的很累。”
阿罗见状,宽慰道:“主子,您别想太多,皇上……只是一时气话罢了,其实皇上心中还是很在意您的,要不然也不会什么责罚都没有了。”
“在意?”瑕月厌倦地道:“本宫这次算是看出来了,在皇上心中,本宫永远都及不上一个犯了错的皇后,甚至连愉妃、夏晴之流的都及不上。皇贵妃……”她嗤笑道:“真是好听,可是说白了,依旧只是一个妾,你没听到皇上刚才语气间的鄙夷吗?不论本宫为他做多少事,在他心中,都远不及富察明玉。或许,本宫死的时候,连一副像样的棺木都没有。”说话间,有泪水悄无声息的流过脸庞,滴落在手背上,犹有残余的体温。
“你!”亲耳听到瑕月承认,弘历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,良久,他用力拂袖,背过身道:“夏晴并无那样的心思,你又何必咄咄逼人,连一丝余地都不留?”
“那皇上呢,您给臣妾留那所谓的余地了吗?”在说这话的时候,一直强忍的泪水自那双明眸中落下,可惜……弘历并不曾看到,更不曾看到那抹未加掩饰的悲哀与忧伤,等到弘历转身的时候,这一切已经再次藏了起来,只余一些残留的痕迹在脸颊上。
弘历未曾留意到这些,只是气恼地道:“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!”
他的斥责令瑕月心中越发难受,死死咬着下唇,直至咬得快要出血,方才挤出一句话来,“是,臣妾就是这样,皇上今日才知道吗?”
弘历气恼至极,若非站在面前的人是瑕月,他早就已经将之废黜入冷宫,哪里还会与之说这么多的话,在勉强压下怒意后,道:“朕问你,你可知错?”
在瑕月开口之前,阿罗在其耳边小声劝道:“主子,您就别与皇上置气了,明明根本不是那个意思,又何必呢!”
瑕月没有理会她,只盯着弘历道:“臣妾不知自己何错之有,送夏晴离宫,亦是为了她好。”
弘历气急地道:“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撒谎,那拉瑕月,你到底有没有将朕当成你的夫君?有没有?!”
瑕月寸步不让地道:“这句话,皇上应该问自己,您有没有将臣妾当成您的妻子?”
弘历愤怒之下,脱口道:“你不是朕的妻子!”
听得这句话,瑕月怔忡片刻,旋即浮起冰凉至极的笑容,屈身道:“臣妾知罪,请皇上责罚!”
她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,不管弘历给了她多高的位份,亦或者给了她多少恩宠,她都只是个妾,怎配“妻”这个字呢,在弘历心中,怕是只有明玉才配,是她太过高看自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