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静萱沉默了一会儿道:“可是皇上连贵人都不肯给予奴婢,就更别提主位娘娘了,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。”
愉妃眼角一扬,道:“原本这孩子,这常在都是不可能的事,结果呢,不一样得到了呢,以你的心思,本宫相信早晚会得到这一切。静萱,尽量提高自己的位份,然后尽量寻机会除去皇贵妃,这样你才有好日子过,你的路也才能更顺坦,更宽阔。”
魏静萱心知愉妃这么说,是想尽快借她的手除去瑕月,不动声色地道:“奴婢明白,奴婢会尽量想办法,但恐怕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。”
“本宫知道,若是朝夕可倒,也就不是皇贵妃了。”愉妃凉笑一声,道:“好了,你好生休养,本宫改日再来看你。”
魏静萱谦虚地道:“奴婢恭送娘娘。”
愉妃点一点头,在走了几步后,她忽地回过头来,道:“对了,有一件事本宫要提醒你。”
魏静萱连忙道:“奴婢恭听娘娘教诲。”
愉妃笑笑道:“无需这么紧张,本宫不过是提醒你,你如今已是常在,不该再自称奴婢了,否则叫人听见了,非得笑话你不可。”
魏静萱回过神来,含着一缕难以自抑的笑容道:“是,臣妾谨遵娘娘之命。”
待得愉妃离去后,已经止了哭泣的魏静萱忽地又落下泪来,翠竹走进来看到这一幕道:“姑娘……啊,不对,该叫主子才是,您怎么又哭了起来?是不是在想小阿哥。”
愉妃最后这句话令弘历心中一动,诚然,若是瑕月受伤中毒,他必会比此刻心疼百倍。
这个时候,一直啜泣未止的魏静萱就着翠竹的搀扶下床,无力地跪趴在地上,虚弱地道:“奴婢多谢愉妃为奴婢求赏,但奴婢自知身份卑微,不敢有此妄想,只愿皇上龙体安康,皇贵妃娘娘凤体安宁,这样奴婢就心满意足了;至于孩子……”她涩涩一笑道:“怨不得任何人,只能怪奴婢福薄,不能将他带到世上;不过,就算再重来一次,奴婢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,因为奴婢知道,皇上有多重视皇贵妃娘娘,就像皇后娘娘那样。”
她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,将弘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给挑了起来,就连瑕月也暗自心惊。果然,弘历的神情一缓再缓,看向魏静萱的眸光之中,亦多了几分温情。
如此静默许久,弘历开口道:“念在你救皇贵妃有功,就赏你常在之位,望你以后勤勉躬俭,若有行差踏错,朕绝不轻饶!”
这句话落在魏静萱耳中,简直犹如天籁,等了这么久,盼了这么久,终于盼到这一刻;虽然不是贵人之位,但常在也远远好过她现在的身份,这个孩子死的也算值了。
她小心翼翼地压抑着心中的欢喜,故作惶恐地道:“奴婢只是一卑微之身,万万不敢居常在之位,还请皇上收回成命,能够伴驾于旁,已是奴婢最大的福气,实不敢再领受更多。”
“朕之言既已出,焉有再收回之理,行了,这件事就这么定了,你且先在这里住着,等出了月子之后,再迁新处。”
魏静萱满面泪痕地道:“奴婢叩谢皇上隆恩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愉妃亦道:“皇上仁德,不止是静萱之福,更是万民之福。”
弘历笑一笑未说什么,在经过瑕月身边时,道:“皇贵妃陪朕回去。”
瑕月默默行了一礼,随弘历往养心殿行去,在他们离去后,魏静萱抹了脸上的泪痕,朝愉妃磕头道:“奴婢叩谢娘娘大恩大德,奴婢……奴婢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,若不是娘娘,奴婢万万不会有今日。”
“行了,与本宫还客气什么。”愉妃命翠竹扶她去榻上躺好后,将翠竹打发了下去,随后道:“你刚才可有瞧见皇贵妃的脸色,当真是好看得紧呢。”说罢,她笑道:“只怕皇贵妃做梦也想不到,你会想出这么一个点子来,这次真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,痛快!本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