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静萱谦恭地道:“是,奴婢会小心的。”
瑕月笑一笑,对垂手站在一旁的翠竹道:“本宫在御膳房给魏姑娘炖了一盅燕窝,算算时辰,这会儿差不多好了,你去拿过来吧。”
翠竹应了一声,快步离去,待得屋门重新关起,隔绝了外头的热意后,瑕月方才重新将目光落在一脸谦卑的魏静萱身上,似笑非笑地道:“其实自从本宫知道你侍寝皇上之后,就一直很想好好与你说几句体己的话,可惜总是寻不到机会。说真的,本宫实在很佩服你。”
魏静萱眼皮一跳,一脸茫然地道:“娘娘何出此言?”
瑕月嗤笑道:“你是什么样的人,你心里清楚,本宫心里更清楚,又何必还在这里惺惺作态呢?这些年来,本宫不止一次想要你的性命,却总让你逃出去,不知是你命好,还是本宫手段太差,以至于你现在不止活着,更怀上了龙种。”
魏静萱迎着她的目光,轻声道:“娘娘的手段不止不差,还极为高明,奴婢之所以能活到现在,或许正如娘娘所言,是奴婢命好吧。”
瑕月瞥了一眼她尚不曾隆起的腹部,凉声道:“本宫虽不知道你是如何怀上的孩子,不过想来使了不少手段,让本宫猜猜,愉妃也参与其中了对不对?”
魏静萱眸光闪烁地道:“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。”
瑕月绕着她缓缓走着,“你很清楚。你想借着这个孩子得到一个正式的名份,摆脱奴役的身份,可惜……皇上并没有这个打算,你……”她凑到魏静萱耳边,一字一句道:“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奴才!”
魏静萱脸色发白,紧咬着唇道:“奴婢并无那些非份之想,只要能够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,奴婢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“真的吗?”瑕月轻勾起她的下巴,冷笑道:“可惜,虽然你将欲望掩饰的很好,却还是被本宫看到了。魏静萱,你真以为有了这个孩子,你就可以扶摇直上,成为主子了吗?”不等魏静萱说话,她已是摇头道:“不可能!本宫不会给你这个机会。”
“想要除去那块肉,有许多种方法,你说的那种,是最下乘的法子,伤人伤己,知道吗?”
夏晴胡乱抹了把脸,静下心来道:“奴婢明白,是奴婢操之过急了,不过以魏静萱的性子,她一定会严加防备,而她又在养心殿中,只怕难以寻到下手的机会,一个不好,还会引起皇上的疑心。”
“皇上不会疑心的。”瑕月笑容微冷地道:“皇上如今已经认定本宫许魏静萱生下这个孩子,换句话说,不论本宫做什么,皇上都不会疑心,又何需担心呢。”
这一次,夏晴彻底冷静了下来,起身后,内疚地低了头道:“之前是奴婢的鲁莽,还请主子恕罪。”
瑕月轻抚着她的脸颊道: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,一定要沉得住气,莫要乱了阵脚,否则就算让你一时得了利,到头来,吃亏的也只会是自己。”
夏晴认真地点头道:“奴婢谨记主子教诲。”
当魏静萱从弘历口中知晓自己可以生下这个孩子时,狂喜不已,涕泪交加,连连磕头谢恩。
弘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:“朕会让四喜重新安排你的住处,在孩子出世之前,你不必再当差,每日的膳食都会有人送去;另外,周太医会每日来请脉,你若有什么不适,也尽可告诉他。”
魏静萱满怀感激地道:“奴婢遵旨,叩谢皇上隆恩。”
“行了,你下去吧。”弘历的言语令魏静萱一怔,依着她的猜测,既然肯留下这孩子,弘历就该给她正式的名份才是,为何从刚才到现在,弘历一句都未提及。
尽管心中奇怪,但魏静萱知趣地没有多问,随四喜退出了正殿,往后的日子,果如弘历所言那般,无需当差,甚至还调了一个宫女过来侍候,再无需她亲自动手,周明华亦每日过来请脉;但弘历却是一直不曾出现过,至于册封的旨意更是渺无音讯。
她曾几次去求见弘历,皆是未曾入内就被挡了回来,令她内心越发不安,不知弘历究竟打的什么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