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微臣……微臣……”宋子华满头冷汗,神色不胜惶恐,瑕月轻声劝道:“皇上,此事毕竟不尽,再给宋太医一些时间吧。”
弘历抿唇未语,瑕月朝仍旧躬身站在一旁的宋子华道:“宋太医,还不继续?”
宋子华连连点头,继续按压明玉尸身,但始终没有水吐出,弘历被瑕月劝下来的怒意,再一次冒了出来,“宋子华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宋子华急忙道:“回皇上的话,医书上清清楚楚的记载着,确实可以在尸体未腐的情况下,逼出皇后喉中的那口水;但这会儿不知为何,迟迟不见效。”
弘历冷斥道:“依朕看,是你无能,来人啊,将他拉下去重责三十杖!”
宋子华大惊,连忙跪下道:“皇上息怒,微臣未有一句虚言,皇后娘娘至今不见吐水,很可能她喉中根本没有水。”
弘历断然道:“不可能,若是无水,皇后岂会在阳间徘徊不去?”
宋子华咬一咬牙道:“确实没有,微臣敢以性命担保,甚至……微臣怀疑,皇后娘娘并非是落水而亡。”
弘历想不到宋子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,愕然道:“你说什么?皇后不是落水而亡?”
宋子华肯定地道:“是,若皇后娘娘是遇溺身亡,必定会喝入许多水,但刚才几番相试,娘娘一口水都没有吐出来,实在不合常理。”
跟随弘历过来的纪由出言道:“或许是你的手法不对呢?”
宋子华睨了他一眼,道:“我是据医书记载所施的手法,不会有错,皇后应该不是溺水而亡。”
魏静萱连忙跪下道:“奴婢知罪,自主子离世之后,奴婢无一日不活在内疚之中,若可以,奴婢愿以自己的性命换主子复生。至于奴婢刚才说开棺不好,并非害怕什么,而是担心惊扰了主子,令她不能安宁。”
“只有令皇后踏上往生之路,才是真正的安宁,本宫相信,皇后有灵,必会明白皇上的苦心。”
弘历颔首道:“不错,皇后她会明白,朕不想让她一直徘徊在世间,无法重新投胎为人。”
魏静萱悄悄瞥了瑕月一眼,道:“但是这一切,都是那个小太监的片面之语,万一……他根本没有见过主子的魂魄呢?”
弘历皱眉道:“你是说那个小太监在撒谎?”
“奴婢不敢断言,但万事皆有可能,而且除了他之外,再没有人见过主子。”
在弘历沉吟不语之时,瑕月冷声道:“那你倒是说说,他为何要撒这种掉脑袋的谎言?”
魏静萱眸光一闪,低头道:“这个奴婢就不知道,或许是有人指使他的也说不定。”
瑕月悠然一笑,道:“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,不过本宫很好奇,费那么大劲指使一个小太监撒谎欺君,目的是什么?仅仅为了开棺吗?好处又是什么?要不要本宫将那个小太监抓来严刑拷问?”
迎着瑕月的目光,魏静萱真恨不得将当日所见的情景说出来,但是她不能,只得道:“这一切都只是奴婢猜测,或许没有这样的事也说不定。”
瑕月低头看着她,凉声道:“静萱,你入宫至今,也有七年了,当知道宫中的规矩,任何话都要有根有据,不可信口胡言,否则人人都如你一般胡言乱猜,岂非乱了套?”
魏静萱被她抓了话柄,恼恨不已,偏偏又不能发作,低头道:“奴婢并非不懂规矩之人,只是怕惊扰了主子,会令她在天之灵不安。”
弘历抬手道:“都不要再说了,这件事,朕意已决,择日开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