瑕月垂声道:“臣妾岂敢,臣妾所言,句句皆为娘娘考虑,望娘娘三思!”
“这么说来,本宫岂不是还要谢谢你?”说话间,明玉眸中掠过一丝厌恶之色,不管永琮是否瑕月所害,她都恨毒了这个女人,这份仇恨,连弘历都化解不了,更不要说区区一个夏晴了。夏晴以为,只要她将实话说出来,并且指证魏静萱就可以将之定罪,但她忽略了一件事,就是明玉对瑕月的恨意,只要与瑕月扯上了关系,任何话任何事,都是事倍而功半!
瑕月低头道:“娘娘言重了,臣妾只恳请娘娘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,念及皇上治世之仁心,饶夏晴一条性命。”
“好!”明玉冷笑道:“看在皇贵妃的面上,本宫就饶夏晴一条性命,但是四十杖不能少;凭着她刚才所说的话,就算是皇上来了,也非责不可。”
瑕月知道,这已经是明玉看在弘历面前,最大的让步了,是以她不敢再多说什么,低头答应。
“不需要你假仁假义,你想杀就……”夏晴话未说完,脸上已是挨了重重一掌,打她的人并不是明玉,而是瑕月,只听她喝斥道:“夏晴,皇后仁德,饶你一命,休要再放肆;除非你想让那伙山贼逍遥法外!”
原本已经愤然欲言的夏晴,在听到她最后那句话,不由得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;是啊,她现在这样,除了逞一时之快以外,对于事情根本没有帮助,更加不能定魏静萱与愉妃的罪;她死,不足为惜,但她不能死得毫无价值,她要活着,活着为家人报仇!
想到此处,夏晴咬紧了牙关,任由宫人将她拖了下去,四十杖,整整四十杖,她一声都没有叫过,咬牙忍耐,待得最后一杖落下时,她满头大汗地喘着气,带着血丝的唾沫从嘴角滴下,这是她生生咬出来的牙血……
瑕月看得暗自摇头,道:“阿罗,赶紧把夏晴带回延禧宫去,本宫随后就来。”
阿罗脸色微微一变,正欲说话,夏晴已是道:“奴婢说过,一切与皇贵妃无关,奴婢更没有与她合谋什么,奴婢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,魏静萱与愉妃才是真正要加害娘娘的人!”
明玉面色不善地道:“夏晴,你越来越放肆了,本宫何时许你说话了?”
夏晴的耐心因为她这句话而到了极点,面目狰狞地道:“为什么?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,我没有撒谎啊,撒谎的是魏静萱与纪由他们;你是皇后,为何不能明辨是非,由得小人怂恿蒙骗,难道非要等被他们害死,你才明白吗?什么自尽,魏静萱根本就是在做戏,否则她就不该刺胸口,而是刺喉咙,刺眼睛!”
她这番尖利的话语,令明玉勃然大怒,重重一拍扶手,厉声道:“大胆夏晴,居然敢这样与本宫说话?!”
“你做的不对,我为何不能说?”这个时候,庄正随宫人走了进来,在行过礼后,他蹲下替魏静萱检查,发现她还有气息,连忙命人将她抬去偏殿,夏晴激动地道:“不许救她,听到没有,她该死,谁都不许救她!”
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冲过去,纪由不等明玉吩咐,立刻拉住她,让宫人可以将魏静萱抬下去。
面对夏晴的放肆与顶撞,明玉怒极反笑,“好,好一个夏晴,看来你眼中已经没有了本宫这个皇后,所以在这里大吵大嚷,如入无人之境。”说罢,她寒声道:“来,将夏晴拖下去杖责二十,让她好生清醒一下!”
瑕月连忙道:“娘娘息怒,夏晴伤心过度,所以言语行为难免过了一些,并非存心冒犯,还望娘娘宽容为怀,原谅她一次!”
“本宫待她还不够宽容吗?可惜她不知进退,顶撞了本宫一次又一次,不管她所言是真是假,这如此行径都不能饶恕!拖下去!”
瑕月拦住宫人,劝道:“娘娘,夏晴倏失亲人,已经很可怜了,还望娘娘不要与她一般计较,臣妾这就带她回去!”
瑕月越是帮着夏晴,明玉就越是反感,对于夏晴的印象也越发差劲,“依皇贵妃这么说,任何人若是失了亲人,都可以来本宫这里放肆了,那宫中还有什么规矩可言?本宫又如何服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