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玉眸光一沉,正欲说话,宫人进来道:“主子,皇贵妃来了。”
听得这句话,明玉的目光越发阴沉,默然片刻,冷声道:“让她进来。”
宫人离去后不久,瑕月扶着阿罗的手出现在明玉视线中,乍一进来,瑕月便看到魏静萱倒在血泊中,胸口插着一根簪子,她压下心中的惊意,屈膝道:“臣妾见过皇后娘娘,娘娘万福!”
明玉目光在阿罗脸上掠过,心中明白必是她请来的,当下冷笑道:“皇贵妃这会儿来见本宫,想是为了夏晴吧?”
瑕月垂目道:“是,夏晴原是在臣妾那里的,不知怎么一回事,突然跑到坤宁宫来,阿罗怕她因为家人的死闹出什么事来,所以特意知会臣妾过来;不过……”她看了四下一眼,道:“臣妾似乎还是来晚了一些。”
明玉不置可否地笑笑,随后道:“皇贵妃与夏晴关系很好吗,居然为这么一个丫头专程走一趟。”
“夏晴是辛者库的宫人,臣妾与她有过几次接触,但说不上多好,前段时间,她来找臣妾,说是她的家人很久没有信寄来,担心他们出事,所以让臣妾帮着派人去看看,岂知到了那边,发现她的家人都被杀了,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,所以让阿罗照看着她。”
明玉凉声道:“阿罗是皇贵妃身边的掌事姑姑,做事素来妥帖,怎么这一次就这么大意的没看牢,让夏晴跑到本宫这里来了呢?”
阿罗躬身道:“奴婢一时疏忽,请皇后娘娘治罪!”
明玉笑意幽凉地道:“到底是一时疏忽还是故意为之呢?”
明玉怔怔地看着这一幕,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魏静萱会用这么惨烈的方式来证明她的清白,难道……刚才那一切,真是夏晴与那拉瑕月的计?如果魏静萱当真一心想要爬上龙床,她……她不该会那么轻易自尽,该是极尽所能喊冤求她相信才对。
明玉心乱如麻,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……
夏晴最先从这片混乱中反应过来,恨恨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魏静萱,道:“娘娘,您别被魏静萱的把戏给骗了,她知道您开始怀疑她了,所以借此假意表忠心,想要打消您心中的怀疑!”
明玉脸色阴晴不定,正欲开始,纪由先一步指着夏晴道:“你胡说够了没有,哪里会有人拿死来做戏的,还是说,你觉得姑姑胸口的伤是假的?!”说罢,他朝明玉磕了个头,哽咽地道:“主子,姑姑是冤枉的,否则她不会以死来明志,您仔细想想,她跟了您那么多年,可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?或许您会说她在做戏,不错,戏是可以演得了一天一月甚至是一年,但不可能演一辈子,她不止一次在奴才面前提起,说这辈子最大的幸事,就是遇到主子跟随主子;还有,七阿哥死后,奴才同样不止一次看到她悄悄落泪,您说说,她怎么会害七阿哥?!”
见明玉不说话,他又道:“真正想要害您的人是夏晴,她与皇贵妃串通一气,几次三番欲对主子不利,这会儿更是借着她家人的死,跑来主子面前陷害姑姑,您难道真的相信她而不相信姑姑吗?不错,七阿哥与愉妃及五阿哥之间确实有着利害关系,但是与皇贵妃同样有,您别忘了,她抚养着大阿哥,对皇位会真的一点觊觎之心都没有吗?”
“本宫……”明玉看看纪由,又看看夏晴,不知该信哪一边才好,不过魏静萱的自尽确实对她触动很大,令她原本已经偏到一边心又回到了原点,摇摆不定。
纪由紧张地看着明玉道:“主子,您救救姑姑吧,再这样流血不止,她真的会死的,论及对您的忠心,没有一个人可以及得上她,您难道要眼看着她死吗?”
明玉望着倒地昏迷的魏静萱,神色极其复杂,许久,她开口道:“去传太医过来。”
纪由心中一喜,连忙磕头道:“多谢主子恩典,奴才这就去。”
夏晴急急道:“娘娘,您别相信他,他与魏静萱是一伙的,都想要害您,救了魏静萱,您一定会后悔的!”
明玉冷然道:“若查到真是她所为,就算她这次活过来了,本宫也自会惩治她,不用你担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