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氏想想亦是,好比永珹,虽不是她亲生的,她也视之如珠如宝,莫说是害他性命,就算是伤一根小指头也不舍得。
这一点肯定了,但疑惑也随之而来,“若不是皇后,那会是谁?”
瑕月凉笑一声,道:“还记不记得魏静萱?”
“自然记得。”黄氏随意应了一声后,脸色倏变,骇声道:“难不成娘娘怀疑是她?”
瑕月没有回答,只道:“你可曾留意到刚才魏静萱的表现?”
“她的表现?”黄氏仔细回想了一下,摇头道:“臣妾没觉得有什么不妥。”
“是没有什么不妥,但由始至终,她都没有碰触过七阿哥,哪怕是皇后抱着七阿哥不肯撒手的时候也没有,就像……是刻意避开一样。”
被她这么说,黄氏亦想了起来,随即道:“这个并没有什么奇怪,天花那么恐怖,任谁都会害怕,避免与之接触,不止魏静萱,纪由与那几个嬷嬷也是,臣妾看得出他们都很害怕碰触七阿哥。”
瑕月轻笑道:“那是在确诊七阿哥得的是天花之后,之前呢?”
“这个……”黄氏还在回想的时候,阿罗已经道:“奴婢记得,在咱们还不知七阿哥得的是什么病的时候,魏静萱就已经刻意避开七阿哥了,也就是说……她一早就知道七阿哥得的是什么病。”
黄氏眼皮一跳,脱口道:“这么说来,果然是她做的手脚?”
明玉闻言反而抱得更紧,哽咽地道:“臣妾不管,总之臣妾一定要和永琮在一起;臣妾已经失去了永琏,不可以……不可以再失去永琮!”
弘历鼻子一酸,道:“朕答应你,一定不会让永琮有事的,你先把永琮松开好不好?”
瑕月走上去道:“娘娘,臣妾理解您的心情,但您这样抱着七阿哥并不能令他的病好起来,反而会耽误太医给他医治,说不定原本有救的也变成没救了。”
弘历点头道:“不错,正是皇贵妃所说的那样,皇后,你若真想永琮好,就该让太医给他诊治。”说罢,他故作轻松地道:“只是天花而已,又不是一定会有事,永琮吉人天相,朕相信他可以熬过这一劫的。”
明玉不愿理会瑕月,望着弘历道:“皇上,永琮真的不会有事吗?”
“难道你连朕的话也不相信吗?”见明玉有所动摇,弘历缓声道:“来,先把永琮放下,你这样抱着他,他也不舒服。”正好这时候,永琮唤了声痛,明玉担心真弄疼了他,小心翼翼地将他平放在床榻上,随即被弘历拉着退到一边。
在他们说话的时候,方太医已经与周明华等人斟酌着开好了三张方子,一张是给永琮的,另外两张则是给其他人服用与净身的。
瑕月看着宫人将方子拿下去后,忧声道:“皇上,当时还有很多人坐在七阿哥附近,为安全起见,臣妾以为该让宫中众人,还有今夜入宫的王公大臣,福晋命妇,全部服用方太医的药,以免出什么事。”
弘历点头,沉声道:“明儿个一早,朕就会让人去办,至于宫里……”他唤过小五道:“跟上去告诉他们,多取一些来,尽量给当时在家宴的人都服一碗,还有净身,另外那些个衣裳能烧的全部都烧了。”
待小五下去后,弘历走到方太医身前,低声道:“永琮的病,你们有几分把握?”不等方太医开口,他又补充道:“朕要听实话。”
方太医叹了口气,小声道:“回皇上的话,一旦得了天花,药石的效果很小,所以……微臣只有三成的把握。”
弘历原以为至少会有一半,岂知竟然只有三成那么少,冰凉的悲伤充斥在心间,怕被明玉瞧见,他不敢表露出来,深吸一口气,压下在胸口蔓延的悲伤道:“行了,朕知道了,总之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永琮,朕不希望他有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