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禄悄悄看了瑕月一眼,低头道:“回皇上的话,今日午后,仪妃娘娘看来奴才们做事,瞧见那些鲈鱼,觉得灵动可爱,不忍杀了,逐命奴才将它们放生。”
愉妃脸色微变,这件事是她一手为之,她很清楚那些鱼是因为有腥臭之味,所以无法端上来,根本没有放生这回事,安禄……他怎么会帮着仪妃说话呢?难道是小五?不对,小五是皇上的人,不可能与仪妃串通,也没有那个机会,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呢?仪妃身边的人都在,并没有离去。
愉妃目光缓缓移动着,在接触到瑕月时,脸色变得难看起来,黄氏身边的人是没少,但那拉瑕月身边却少了一个齐宽,不必问了,一定是齐宽去御膳房通知安禄,让他串供。
可恶,她竟然没看到齐宽是何时离去的,否则早就令黄氏当众出丑,并落下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。
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坏她的好事,真是该死,不过……那拉瑕月得意不了太久了,很快……很快就会一无所有!
想到这里,愉妃心情又好了起来,她唤过小全子道:“安总管明明已经依仪妃的话将所有鲈鱼放生,你又怎么会在御膳房看到他们蒸鲈鱼?”
小全子慌忙跪下道:“奴才也不知道,奴才当时确实看到他们将东西放在笼里蒸,因为当时很匆忙,只看了一眼,奴才记得有一道菜是清蒸鲈鱼,所以就以为是……”
愉妃冷声打断他的话道:“既是不能肯定的话,你怎敢在本宫耳边说,真是荒唐。”
小全子磕头道:“奴才该死,请主子恕罪!”
愉妃冷哼一声,朝弘历跪下道:“都是臣妾不好,臣妾误信小全子的言语,差点冤枉了仪妃姐姐,请皇上降罪。”
弘历抬手道:“既然只是误会,此事就这么算了,都起来吧。”
“多谢皇上。”愉妃感激涕零地起身,随后又对黄氏浅施一礼道:“姐姐,真是对不住,都怪小全子这奴才信口胡言,还请姐姐莫要见怪。”
时间慢慢流逝,菜很快便上的差不多了,席宴也到了尾声,然那道清蒸鲈鱼却迟迟不见上来,知晓有这道菜的人皆暗自议论起来,连弘历也觉得有些奇怪。
黄氏紧张地护甲都快被她拗断了,脑子一片空白,根本想不到办法,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瑕月,等着她开口。
“仪妃!”弘历的声音将黄氏吓了一大跳,连忙起身道:“臣妾在。”
“朕记得应该还有一道清蒸鲈鱼未上,这是怎么回事?”面对弘历的询问,黄氏鼻尖冒汗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明玉见她迟迟不说话,道:“怎么了,难道是那道菜有问题吗?”
就在这个时候,瑕月让阿罗站过去一些,然后借着阿罗的遮挡,抓起黄氏的手,在她掌心写下四个字――放生祈福。
祈福?好端端的祈什么福?还有,放生是指什么?
黄氏被这四个字弄的一头雾水,但她知道,瑕月这么写一定有用意,或许……就是让她避过此事的关键所在,她一定要想出来。
见黄氏一直不语,弘历有些不悦地道:“仪妃,是否真如皇后所言,出了什么问题?”
“没有。”黄氏急急否认,与此同时,她看到瑕月指着自己的肚子,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现,终于让她明白了那四个字的用意。
黄氏定一定神,垂目道:“启禀皇上,鱼并没有问题,是臣妾擅做主张,撤下了那道菜。”
“为何要撤下?”明玉颇为喜欢吃鲈鱼,弘历之所以命人在严寒的冬天搜罗了鲈鱼,多半也是因为明玉之故。
黄氏一边思索一边道:“鱼是颇有灵性之物,当初五阿哥还没出生之时,就曾出现过白鱼驮子的祥瑞;臣妾今日去御膳房的时候,看到那些鲈鱼在水缸之中游动,突然心生一念,如今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、金嫔,皆身怀六甲,乃是宫中从未有过的大喜事,何不将这些鲈鱼放生,为三位龙子祈福,盼他们平平安安,福寿双全。”说罢,她屈膝道:“臣妾原想禀告皇上的,但后来事情太多,一耽搁给忘记了,直至皇上问起,臣妾才想起来,还请皇上恕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