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天气逐渐开始回暖,御花园中逐渐有早春的花卉盛放,不似冬时那般单调,除了愉嫔之外,其他人亦经常会去御花园中走走。
这日,陆氏扶着秋月的手往御花园走去,在离着还有几步的时候,一个宫女捧着一碟樱桃匆匆走来,抬头看到陆氏,赶紧停下脚步,哽咽地道:“奴婢给庆嫔娘娘请安,娘娘吉祥。”
陆氏打量了她一眼,发现她左颊红肿,惊讶地道:“你不是嘉妃娘娘身边的柳眉吗?怎么这个样子,可是受嘉妃娘娘的训斥了?”
柳眉红着眼道:“回娘娘的话,不是主子,是愉嫔娘娘,刚才奴婢经过的时候,正好碰到愉嫔娘娘,不小心掉了几颗滚到她脚边,结果惹得愉嫔娘娘大发雷霆,说奴婢有意害她脚滑,想谋害龙胎,紧接着就不由分说地将奴婢斥责了一顿,还掴了奴婢一掌。”她一边掉泪一边道:“奴婢哪里胆敢谋害龙胎,当真是一时没拿稳,所以才会掉了几颗樱桃,但任奴婢怎么说,愉嫔娘娘都不相信。”
陆氏惊讶地道:“你是嘉嫔娘娘身边的人,她竟然敢掌掴你?”
柳眉抹着泪道:“愉嫔娘娘说了,就是这一掌还是看在主子的份上,否则早就将奴婢发落到慎刑司去了。”
陆氏冷声道:“这个愉嫔还真是狂妄,什么时候轮到她发落人到慎刑司了。”
“奴婢以前见着愉嫔娘娘,觉得她颇为亲切,可是自打她怀上龙胎之后,脾气越来越大。恕奴婢说句不该的话,如今就这个样子,将来生下皇子,怕是除了皇上,谁都不放在眼中。”这般说着,她有些慌张地道:“娘娘,奴婢与您说的这些话,您千万不要和愉嫔娘娘说起,她要是知道了,一定不会饶恕奴婢的,万一她告到皇上面前,只怕连主子也保不住奴婢。”
“行了,本宫不会说的,你回去吧。”在柳眉千恩万谢的离去后,陆氏的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,冷眸站在那里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陆氏并不知道,同样的话,在一个多时辰后,柳眉与陈氏又说了一遍,至于她为何要这么做,无人知晓,她也未与任何人说,甚至对金氏都不曾说。
被她这么一说,弘历忍不住笑了起来,抚额道:“好吧,是朕贪心了,不过与你说了这么一阵子,朕心里痛快多了。”
瑕月嫣然一笑道:“既是这样,臣妾服侍您歇下可好,明儿个一早,您还得受百官朝岁呢!”
“好。”说话间,弘历触到瑕月腕间的碧玺手串,道:“这串碧玺是皇额娘的心爱之物,你一定要好好收着,切莫要丢了。”
瑕月笑言道:“臣妾遵旨,就算是丢了臣妾自己,也不敢丢这碧玺手串。”
在一番轻笑后,弘历拥住她,将头抵在她的肩上,霸道却又暗藏温柔地道:“手串不能丢,朕的贵妃更不能丢,朕要将你一辈子绑在朕的身边,永不分离!”
在延禧宫灯火渐暗的时候,永和宫中却一直灯火通明,金氏坐在殿中,手中拿着一张因为看得太多,所以边上有些皱起来的纸。
“主子,很晚了,奴婢服侍您歇下吧。”金氏的贴身宫女柳眉在其耳边轻声说着。
金氏轻叹一声,道:“柳眉,你说这张方子当真有效吗?会否是苏氏在骗本宫?”
“这个……奴婢也说不准,但应该不会,而且奴婢也请宫外的名医看过,确实是有助于受孕的方子。
“若当真有效,为何本宫服用了这么久,却迟迟不见动静?”面对金氏的问题,柳眉一时不知怎么回来,过了一会儿方才道:“才一年多而已,主子您别那么着急,奴婢相信早晚会有的。”
“早晚……”金氏嗤笑道:“今儿个家宴的情形你都看到了,太后与皇上眼中,除了娴贵妃之外,就只看得到愉嫔,本宫这个嘉妃只能往边上靠。虽说本宫膝下养着永璋,但说到底,他是罪人的儿子,皇上与太后怎么会看重他,始终得要本宫自己生下孩子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