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春不服气地道:“可您对她有救命之恩,受人滴水之恩,都当涌泉相报,更不要说是救命之恩了。”
看着知春气呼呼的样子,瑕月轻笑道:“你这丫头,本宫都没生气,你生什么气;处置夏晴自然容易,但一来,她确有苦衷;二来本宫还要倚仗夏晴做事,还有五个月的时间,在这段时间内,药……绝对不能停。”
阿罗开口道:“奴婢看愉贵人如今才四个多月便胖的跟寻常孕妇七八个月一样,再这样继续下去,等到临盆之时,这腹中孩子一定不小。”
瑕月微一点头,凉声道:“让她养着吧,这孩子越大越好。”
齐宽等人皆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思,与愉贵人的事比起来,夏晴一事,确实不甚重要,毕竟夏晴并非存心坏了计划,而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,再追究也没什么意思。
随后几日,礼部与内务府忙着筹备下月二十所要筹备的贵妃册礼,高氏当初虽然也被册封为贵妃,但因身在病中,所以不曾行册封礼;瑕月这次是弘历登基后,第一次行贵妃册封礼,所以格外隆重仔细。
另外,弘昼那边开始有好消息传来,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,弘晳对他戒心渐失,开始与他说一些事,不过想要打心到核心的消息,还需要一段时间。
弘历让密探交给弘昼的信中,只有四个字――万事小心!
他对弘昼的能力与忠心,没有任何怀疑,只是担心他的安危,万一被弘晳知道真相,一定会对弘昼不利。
十二月初,淮安府有人发现白鹿,经当地知府派人查验之后,发现确为白鹿,并且在其口中衔有一株硕大的灵芝,乃是上瑞之兆,知府当即命人呈送进京,并且在奏折中言称此乃因为皇帝明惠,德流四表,所以上天降下祥瑞。
弘历看到奏折之后,极为高兴,没有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的功绩能够得到上天认可,他自是不例外,立即命人在御马房旁边建一所鹿舍,专门用来蓄养这头白鹿。
“魏静萱不过是一个宫人,怎么能够控制你的家人?”知春许音刚落,一直未曾说过话的阿罗开口道:“魏静萱是宫人不错,但她背后的人却是皇后,以皇后家族的势力,想要掌控几个人的生死,根本不在话下。”
知春啐了一口,厌恶地道:“皇后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,这样的人,真不值得皇上对她一再容情。”
瑕月问出一直憋在心中的疑惑,“你是如何将药下在饭菜之中的?”
夏晴见无法再隐瞒,如实道:“魏静萱找到奴婢,以奴婢家人性命要胁,让奴婢在两日之内,把她给的砒霜下在朱用二人的饭菜中。奴婢原本一直想不出法子来,谁知第二天下起了雨来。”
“雨?这与你要做的事有何关系,难不成下在雨中?”知春本是随口一句话,没想到夏晴竟然真的点头,“不错,就是下在雨中,趁着天黑,我设法寻来梯子爬上那间杂房的屋顶,等宋嬷嬷送饭菜过来后,我就掀开他们放置饭菜之处的瓦片,然后把砒霜化在雨水之中,滴落下去,他们只以为是屋顶漏雨,根本没想到里面会混有砒霜。”
任谁都想不到,朱用二人所食饭菜中的砒霜竟然是这么来的,夏晴之计,实在是匪夷所思。
瑕月最先回过神来,道:“这样精巧绝伦的法子,怕是连魏静萱自己都想不出来。”
夏晴黯然道:“奴婢不想要他们的命,但他们不死,我的家人就要死,我别无选择。”
“为什么不来告诉本宫?”面对瑕月的询问,夏晴摇头道:“奴婢不敢冒这个险,万一被他们知道了,我的家人就会死;而且……据奴婢所知,娘娘在宫外并无势力,根本救不了奴婢的家人。”
瑕月默然不语,夏晴说的是实情,除非她提前将事情告诉弘历,否则无法阻止这件事。
知春在一旁恨恨地道:“老天爷真是无眼,魏静萱做了那么多坏事,居然还让她活着,连那五十大板都没要了她的性命。”
夏晴神色幽冷地道:“她逼我双手染血,这件事,我绝不会就这么罢休,定要她付出代价。”